住家附近有棟廢樓，地震後無人居住，荒棄在此。

孩子們不可入內玩耍，因為大人告誡說廢樓裡有鬼。

但他今天違反禁令，偷偷走進，發覺廢樓裡很靜，很自在。

他不愛跑跳探險，只愛坐著，把一切看在眼睛裡，讓思緒胡跑。

別的孩子們跑跳探險得遠了，他沒跟上，一轉頭瞧見廢樓。

拾階走進一個樓層，他發現幾根裸露的水管，從地上豎起，頂端彎折。

他坐在一排水管前頭想像：這根是傳令管、那根是儀表板。

比較大的兩根，左邊是雷達幕，右邊是方向舵。

似乎一聲令下，他就可以向住宅區開航。

這時抬眼，他發覺在方向舵的上方，還有另一根水管。

這根粗大圓筒上端沒入天花板，他站起身來，伸長手臂則能搆著下緣。

他踮起腳試了試，水管喀啦啦地向下滑了一小段，正好在他眼前停住。

朝裡望望，他瞧見社區建築叢立的屋頂。

連潛望鏡都有；他快樂地想：原來這不是船，而是潛水艇！

心念一動，廢樓微抖，接著緩緩下潛，沉入水泥地表。

當晚，他的父母出外呼喊他的名字時，沒發現廢樓已經消失了。

隔日早晨，許多孩子對大人們說好像有誰昨晚在偷偷觀察自己。

有時似乎在地底，有時似乎在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