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身,你為何憋氣三十分鐘?

青少年小說撰寫
每日限貼兩篇

版主: 羅莎

作品名稱:沈俊身,你為何憋氣三十分鐘?

00:29:59

──中華臺北奧運代表隊,男子組四百公尺花式游泳項目金牌,由我國好手沈俊身拔得頭籌。他來自鹽嶼,一個可鹹可苦可澀的所在……



海蝕平台上,擱著一雙快散開的涼鞋,男孩的手置在眉間,向遠方眺望,朝他席捲的碎浪在陽光的掩飾下化作青藍碧綠的寶石,璀璨的折射吸引著他,十幾年來百看不厭。

穿著緊貼的泳褲,男孩的身軀修長,輕描淡寫的線條落在他身上,很是好看,平時在學校偶爾吸引幾個臉紅同學的目光是很平常的。不過他屬性靦腆,只喜歡每天放學後到海邊游泳。

他在調整卡西歐防水錶的低頭姿勢,讓他瞥見腳邊附近的石岩上,ㄧ隻橘紅斑點交錯的海星。他蹲下身子,仔細端詳五隻管足其中三隻格外粗長,色澤也特別黯淡,那是再生後的部份,長度等長,像是從一次死裡逃生中得到的戰利品。

「沈俊身,你又在練習啊。」男孩起身,別過頭,在高處上一名女學生牽著單車走過。

他莞爾,回答:「我要練習到可以在海中憋氣三十分鐘為止。」

「為什麼?」

沈俊身笑容不改,沒有言語。

靜寂總橫臥在暴風之前,窗台上錄音帶迴轉著搖籃曲,那些優美旋律與溫柔唱腔,終將被一聲雷劈打散成沈俊身兒時的哭啼。

那年,他三歲。

他未曾在子夜時刻保持清醒。甚至,真正開始記住人間,便是從那雷雨交加的夜晚開始。一群來自孩提回憶的伯叔姑姨們敲開家門,他們穿著打溼雨衣,在雨箭咻咻中吐出霧氣,接著是沈俊身目睹母親的虛弱地昏倒。他們攙扶起她,將客廳一層層圍繞成圈,他被其中一個阿姨抱在懷中。那個阿姨眼中異樣的餘光,沈俊身還以為是天空的淚珠,溜進了眼袋。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了。」

「很快是什麼時候嘛!」

「等你能夠憋氣半小時,爸爸就會回來了。」

「……你媽媽知道你每天放學在這裡練習嗎?」

沈俊身認為,謝庭薇是一個能夠與他分享過往的人。那是很自然的過程,言語,順暢地震盪著空氣變成音波,彷彿他等待著這個機會,已經排演過了數十回。

「她不知道。」

沈俊身的母親也不曾知道,他幾次在生死的水平面上沉沉浮浮,幾次被見義勇為的路人拉上岸,幾次在浪高的時候漂流到了外海,甚至被漁民的巾著網與幾百隻跳動掙扎的魚群一同被撈起,身上被紅色線條爬滿。明明只需一個仰首的動作,沈俊身就不必在溺斃的恐懼中泅泳,可是他就是這麼找死。

「我的最佳紀錄已經到了二十八分了。習慣之後也沒什麼。」男還開玩笑地說。

「沈俊身……你知道……」

陽光下,一個精采的縱身騰跳,如一隻海豚的英姿,沈俊身潛入沁涼海水。幾十年來,他很熟悉鹽嶼的地形,哪裡有暗礁,哪裡有海膽,甚至海蟑螂的慣棲處都瞭如指掌。

「涼鞋上的泳鏡,幫我丟下來一下。」

「你知道,」謝庭薇疑慮地拾起泳鏡,丟給了海中浮沉的沈俊身,喃喃地說,「你爸爸已經……!」

鬆緊帶綁妥,一個仰翻浸入水中,全身每塊肌肉在水中真正地鬆弛下來。海流中蟄伏的波動梳拂過髮根,一種快要融化的感覺,在無數的毛細孔中孳生。

岩岸上的謝庭薇喚不住他,又不忍心拋頭就走,她猶記著她讀過的雜誌文章寫述,金氏世界紀錄的保持人不過才十三分多,沈俊身怎麼可能超越?萬一他溺斃了,謝庭薇自然有連帶責任。

「你爸爸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謝庭薇對水中的沈俊身喊道。

該不會,沈俊身真切地認為,他可以行起死回生之術?

沈俊身當然知道父親已經走了。

當然知道就算能夠憋氣三十分,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使死人復活。

沈俊身知道母親當時無法以言語,告訴一個孩子他父親的死訊。

很自然地,他也自己學會了。

然而,所有人都錯了。

沈俊身在鹽嶼週遭穿梭徘徊,他可以看見父親昔日的蹤影。

他臉上掛著同他相近的莞爾,在鹹澀海水中採集蚵仔、珍珠,他甚至發現了一只棕色海螺,送給了他。

可是,隨著日子過去,沈俊身發覺父親的面容愈漸模糊,黝黑膚色逐漸稀釋。

終於,父親對他揮手,逐漸往海底深處漫步而去。

沈俊身突然奮力潛入水中,連一口氣都沒換。

謝庭薇嚇壞了。

這肯定是她的錯。

她對於一個不曾見過的人,亂無分寸地直接傳達他的死訊,刺激了沈俊身,這件事徐母都不曾說過,她憑什麼大剌剌地說出口?她左顧右盼,沿岸絲毫沒有一個可以跳入水中救起沈俊身的人,她本身又不會游泳。

──你學會一技之長,好好照顧媽媽。

徐徐海風中,謝庭薇彷彿聽見了某人的聲音,卻不確定他說了什麼。緊接著沈俊身如炮彈般升起,靠著岩岸喘息著,手中舉著一個大螺貝給謝庭薇。

「這是我以前潛水時發現的,要送給妳。我檢查過,沒有寄居蟹。」

「……謝謝。」謝庭薇顯然還反應不過來。

「這裡面有大海的聲音喔。妳聽聽看。」沈俊身爽朗地笑著。

謝庭薇將耳畔湊向螺貝……



──我要表揚二年乙班,沈俊身同學。他代表學校,獲得區運動會游泳自由式、蛙式與仰式項目的冠軍,大家熱烈地替他鼓掌。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掌聲中一個男學生低聲說,「不就是平常不唸書,整天就只知道去游泳而已嘛,好像會游泳就很偉大一樣!游泳是可以當飯吃喔?」

隔壁的同學竊笑。

沈俊身從校長手中領了獎牌。

「我要感謝老師與同學們的鼓勵。知道我的人,大概都很清楚,我每天放學後習慣在鹽嶼附近練泳。我父親曾經在那裡工作,他在我三歲的時候……」

(完)

初稿 2006
修稿 2012
致余學林

《沈俊身,你為何憋氣三十分鐘?》就敘述口吻而言,非常輕鬆、流暢,容易吸引讀者目光,也必定能引起青少年族群的興趣,
再者,沈俊身因幼年喪父激發他「學會一技之長,好照顧媽媽」的志向,最後也如願以償,就此光明面的發展而言,亦可給予青少年讀者正向的影響。
但個人仍有兩點建議:
1、篇幅:從憋氣、送給謝庭薇大螺貝後分節跳至領獎,這其中似乎可以再加入一些文字,或許練習的心情,或許對父親的思念,藉此象徵他的練習過程,可緩和跳段的突兀。
2、情感:無論對於父親、母親,甚或謝庭薇,皆可多加著墨。
另外,在閱讀時忽有一個想法,提供您參考:
因此故事發生的地點為「鹽嶼」,第一個閃過腦海的篇名因諧音成了《言語》,穿插沈俊身內心與其父的對話、與自己內心的對話等,或許您可以此想法再行創作。
以上個人拙見,敬請酌參。
期待您未來的作品。

共勉之
謝謝羅莎版主。近期沒有時間修稿,繕後再來求教。

問好。圖檔
──中華臺北奧運代表隊,男子組四百公尺花式游泳項目金牌,由我國好手沈俊身拔得頭籌。他來自鹽嶼,一個可鹹可苦可澀的所在……



海蝕平台上,擱著一雙快散開的涼鞋,男孩的手置在眉間,向遠方眺望,朝他席捲的碎浪在陽光的掩飾下化作青藍碧綠的寶石,璀璨的折射吸引著他,十幾年來百看不厭。

穿著緊貼的泳褲,男孩的身軀修長,輕描淡寫的線條落在他身上,很是好看,平時在學校偶爾吸引幾個臉紅的女學生目光是很平常的。不過他屬性靦腆,只喜歡每天放學後到海邊游泳。

他在調整卡西歐防水錶的低頭姿勢,讓他瞥見腳邊附近的石岩上,ㄧ隻橘紅斑點交錯的海星。他蹲下身子,仔細端詳五隻管足其中三隻格外粗長,色澤也特別黯淡,那是再生後的部份,長度等長,像是從一次死裡逃生中得到的戰利品。

「沈俊身,你又在練習啊。」男孩起身,別過頭,在高處上一名女學生牽著單車走過。是謝庭薇。那個陰魂不散的同學。

他莞爾,回答:「我要練習到可以在海中憋氣三十分鐘為止。」

「為什麼?」

沈俊身笑容不改,沒有言語。

靜寂總橫臥在暴風之前,窗台上錄音帶迴轉著搖籃曲,那些優美旋律與溫柔唱腔,終將被一聲雷劈打散成沈俊身兒時的哭啼。

那年,他三歲。

他未曾在子夜時刻保持清醒。甚至,真正開始記住人間,便是從那雷雨交加的夜晚開始。一群來自孩提回憶的伯叔姑姨們敲開家門,他們穿著打溼雨衣,在雨箭咻咻中吐出霧氣,接著是沈俊身目睹母親的虛弱地昏倒。他們攙扶起她,將客廳一層層圍繞成圈,他被其中一個阿姨抱在懷中。那個阿姨眼中異樣的餘光,沈俊身還以為是天空的淚珠,溜進了眼袋。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了。」

「很快是什麼時候嘛!」

「等你能夠憋氣半小時,爸爸就會回來了。」

「……你媽知道你每天放學在這裡練習嗎?」

沈俊身認為,謝庭薇是一個能夠與他分享過往的人。從幼稚園開始他們就一直同班到現在,可以說,除了母親之外,謝庭薇是跟他這生最熟的人。如果這個不解之緣持續下去,或許在最後一次闔眼之前看見的人會是謝庭薇也說不一定。沈俊身總是這麼想著。

那是很自然的過程,言語,順暢地震盪著空氣變成音波,彷彿他等待著這個機會,已經排演過了數十回。他說:「她不知道。」他又補充道:「她每天賣魚就忙不過來了,哪有什麼時間管我?」

在丈夫落海失蹤後,沈俊身的母親就必須扛起一家之主的重擔。所幸在沈俊身父親的一個打魚兄弟的安排下,給了沈俊身母親一個養家餬口的工作。雖然每天往返要開三個小時的車進城,對於一個漁村長大的單親媽媽而言,這無非是很好的工作了。她慶幸沈俊身從小就很聽話,也沒有結交什麼壞朋友,考試成績也都有及格,絲毫不用她操心;而其實她也無暇、無心力再操心。

沈俊身的母親也不曾知道,沈俊身幾次在生死的水平面上沉沉浮浮,幾次被見義勇為的路人拉上岸,幾次在浪高的時候漂流到了外海,甚至被漁民的巾著網與幾百隻跳動掙扎的魚群一同被撈起,身上被紅色線條爬滿。明明只需一個仰首的動作,沈俊身就不必在溺斃的恐懼中泅泳,可是他就是這麼找死。

「我的最佳紀錄已經到了二十八分了。習慣之後也沒什麼。」男還開玩笑地說。

「沈俊身……你知道……」

陽光下,一個精采的縱身騰跳,如一隻海豚的英姿,沈俊身潛入沁涼海水。幾十年來,他很熟悉鹽嶼的地形,哪裡有暗礁,哪裡有海膽,甚至海蟑螂的慣棲處都瞭如指掌。

「涼鞋上的泳鏡,幫我丟下來一下。」

「你知道,」謝庭薇疑慮地拾起泳鏡,丟給了海中浮沉的沈俊身,喃喃地說,「你爸爸已經……!」

鬆緊帶綁妥,一個仰翻浸入水中,全身每塊肌肉在水中真正地鬆弛下來。海流中蟄伏的波動梳拂過髮根,一種快要融化的感覺,在無數的毛細孔中孳生。

岩岸上的謝庭薇喚不住他,又不忍心拋頭就走,她猶記著她讀過的雜誌文章寫述,金氏世界紀錄的保持人不過才二十二分多,沈俊身怎麼可能超越?沈俊身平時總是愛開玩笑,小一時就被同學稱為臭屁王,他的話只能信個三分。

「你爸爸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謝庭薇對水中的沈俊身喊道。

該不會,沈俊身真切地認為,他可以行起死回生之術?

沈俊身當然知道父親已經走了。

當然知道就算能夠憋氣三十分,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使死人復活。

沈俊身知道母親當時無法以言語,告訴一個孩子他父親的死訊。

很自然地,他也自己學會了。

然而,所有人都錯了。

沈俊身在鹽嶼週遭穿梭徘徊,他可以看見父親昔日的蹤影。每天下午他來到廣袤的大海中,他就會看見那個熟悉而陌生的人。他臉上掛著同他相近的莞爾,在鹹澀海水中採集蚵仔、珍珠,他甚至發現了一只棕色海螺,送給了他。父親從不言語,每天只教沈俊身游泳。

可是,隨著日子過去,沈俊身發覺父親的面容愈漸模糊,黝黑膚色逐漸稀釋。終於,這一天,父親對他揮手,逐漸往海底深處漫步而去。

沈俊身突然奮力潛入水中,連一口氣都沒換。

謝庭薇嚇壞了。

這肯定是她的錯。

她對於一個不曾見過的人,亂無分寸地直接傳達他的死訊,刺激了沈俊身,這件事徐母都不曾說過,她憑什麼大剌剌地說出口?她左顧右盼,沿岸絲毫沒有一個可以跳入水中救起沈俊身的人,她本身又不會游泳。萬一他溺斃了,謝庭薇自然有連帶責任。

「不要走。我從來就沒有機會認識你!」

父親轉過身,然而出現在沈俊身面前的,已經變成了一個年紀跟他相仿的男孩。

「你學會一技之長,好好照顧媽媽。」

徐徐海風中,謝庭薇彷彿聽見了某人的聲音,卻不確定他說了什麼。她望了望四周,看不見是誰的言語。忽然,沈俊身如炮彈般升起,濺出尖塔般的白色水花。
靠著岩岸喘息著,手中舉著一個大螺貝給謝庭薇。

「這是我以前潛水時發現的,要送給妳。我檢查過,沒有寄居蟹。」

「……謝謝。」謝庭薇顯然還反應不過來。

「這裡面有大海的聲音喔。妳聽聽看。」沈俊身爽朗地笑著。

謝庭薇將耳畔湊向螺貝。

沈俊身望著冉冉沉入海平面下的夕陽,彼方一艘渺小的漁船正拎著白煙,緩緩地航行著。

「上個禮拜老師說有游泳比賽,我想去參加。」

「你不是只會憋氣嗎?」謝庭薇笑罵,「而且剛剛也沒憋幾分鐘。」

「會憋氣就厲害了,如果別人換氣需要多花半秒鐘,我就比別人快了半秒鐘,整趟比賽下來我就能超越好幾秒哩。」

「很晚了,你還不快點起來?」

「喔。」

謝庭薇伸手要拉沈俊身一把,沈俊身卻比想像地重很多,她險些也跌進海裡面。謝庭薇急忙收手,定睛看見沈俊身在竊笑,就知道是沈俊身在捉弄她。

「喂,你很討厭喔!明知道我不會游泳……不理你了!」

「跟妳開個小玩笑而已嘛!不然,我賠罪!」

「怎麼個賠罪法?」謝庭薇停下離去的腳步,轉過頭問。

「我……教妳游泳!」

「大、色、狼!」謝庭薇捉起擱在一旁的男生制服,往沈俊身擲去。

沈俊身撥開臉上的卡其褲,狼狽地被浸溼的白襯衫從海中撈起,望著謝庭薇的背影,她的手上仍捧著他送的螺貝。

「謝庭薇!謝謝妳擔心我!」沈俊身大喊。

「誰擔心你啊!少作白日夢了!」謝庭薇大聲回。「快點回家啦!」

沈俊身笑容不改,沒有言語。

他躺在海平面上,望著乍露星影的天空。

永別了,我的朋友,我的父親。

你面帶著微笑,朝著永遠的彼方旅行去了。

留下了我與我的母親。

時間流逝,歲月蒼老,有什麼是恆久的?

別了,悲傷的夜曲,我唱這首歌送給你。

我向你說永別,因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因為你,我變得更堅強。

因為你,我心充滿希望。

別了,悲傷的夜曲,我唱這首歌送給你。

我向你說永別,因為明天太陽又會升起。

永別了,我的朋友,我的父親。



──我要表揚二年乙班,沈俊身同學。他代表學校,獲得區運動會游泳自由式、蛙式與仰式項目的冠軍,大家熱烈地替他鼓掌。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掌聲中一個男學生低聲說,「不就是平常不唸書,整天就只知道去游泳而已嘛,好像會游泳就很偉大一樣!游泳是可以當飯吃喔?」

隔壁的同學竊笑。

沈俊身從校長手中領了獎牌。

「我要感謝老師與同學們的鼓勵。知道我的人,大概都很清楚,我每天放學後習慣在鹽嶼附近練泳。我父親曾經在那裡工作,他在我三歲的時候……」

(完)
致余學林

反覆看了幾回,抱歉至今才給予回覆。
《沈俊身,你為何憋氣三十分鐘?》修改後,減少段落銜接上的突兀,個人認為使讀者更易閱讀了。
感謝您採納個人拙見,並不斷為青少年小說版增添色彩!
尤其主角躺在海平面上,望著乍露星影的天空一段與父親的對話令人印象深刻:
「別了,悲傷的夜曲,我唱這首歌送給你。」彷彿真聽見了夜曲。
期待您未來的作品。
羅莎您好,謝謝您的回覆與先前的建議,因為有您熱心的指教,我才能矯正盲點下的缺失。

雖然比較沒有時間寫小說,但是我發覺我寫小說時比較快樂。今後我會嘗試每天寫作,盼早日有新作品可以發表,屆時請羅莎不吝賜教。

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