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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商最大的收穫就是有機會跑遍天下,視覺味覺之感受比別人多。所到之處友情商情一把抓,天底下似乎沒比這更愜意的事兒了。寮國客戶阮文廷,原籍本是越南人。他畢業於法國工業大學企管系,返國在西貢開家電子工廠。

正值他意氣風發之際,北越南下結束內戰統一越南。他不喜歡共產黨,因此在越南戰亂爆發之初,他就將家產盡賣,舉家遷徙到寮國落腳。家人安定之後,他便在寮國首府永珍,開了一家貿易公司。

經由我泰國商友馬氏兄弟之引介,我們於1988年開始有了生意上之來往。上回我的永珍之旅,由他的女兒導遊過許多名勝古蹟,因此,對於永珍這座城市印象深刻。她還帶我嚐遍寮國風味的料理,一向好吃的我,這下子總算讓我,對寮國飲食有了更近一步之認識。這回再度重訪,他的女兒已返回美國繼續學業。

因是之故,阮氏一家人輪流招呼我這位遠來之客人。去過寮國的人多半會知道,這塊被譽為「地球上最後的淨土」國度,蘊育著無比的魅力。她的風光景緻純屬自然,毫無人工斧鑿之痕跡。由於長期受到法國殖民之影響,此地留下許多法式的建築物。

至於新型法寮混血式建築物,更是充斥於首都各個角落。而這些景緻與建築,已經成為遊客與攝影家擷取之鏡頭。阮文廷初抵寮國之永珍落腳之後,發覺這裡的生意比越南好做太多。因此,他先租下一間小店面,專門幫人家修理家電用品與音響器材。

因為他的修理技術不錯,加上人緣特佳,開業以來客戶紛紛上門,頓然之間生意興隆。三年不到,阮氏電氣行在永珍已經小有名氣。他的音響器材向泰國馬氏兄弟購買,付錢爽快絕無囉唆,故爾兩家之交誼非比泛泛。

1989年10月,台北電子展在貿協展覽館開幕。我公司去柬函邀,泰國馬氏兄弟前來捧場。展出的第一天,馬氏兄弟與阮文廷出現在我的攤位上。經由大馬先生之介紹,我們在會場首度會面詳談。

同年十二月上旬,我因客戶不穩而去泰國探視市場,小馬先生順道帶我去寮國永珍,探望阮氏家族並參觀他的生意。初到阮氏之營業場所參觀,他的店屋狹長的格局我很不習慣,開口便給阮氏建議換個場所。當時他的狀況我不清楚,但經過阮氏參觀我公司的門市部之後,他對我的建議十分贊同。

於是他邀我們一起去看另一家店面,這店面方整寬闊非常適合,而且鄰近交通要道人潮洶湧,非常適合作為銷售店面。就在我們的評論下,他二話不說買下這家店舖。要價雖然高些,但以長遠處著眼,其發展性是可以期待的。雙方有了這層之交往,再獲得馬氏兄弟之首肯,阮氏開始直接向我進口音響用的喇叭。

阮氏的生意越做越順,雙方交誼以跟著日益頻繁。翌年十月台北電子展揭幕,阮氏在會場很給面子,當場簽下一年度的供貨訂單,於是雙方之關係更為密切。此次造訪原因非關生意,而是阮氏賣出去的產品出問題無法解決。

他很希望藉助我的經驗,幫助他檢查原因並尋求對策。我的運氣不錯,一週之內便將其問題解決。他一高興挽留我多住幾天,每天用他的墨西里賓士載我到處逛玩。最遠我們去過七星洞,入洞參觀其鐘乳石之景緻。

此外,我們還到過古皇城隆坡邦,瀏覽其全盛時期之古蹟。這裡的風景神似桂林,並也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呢。十餘天之留跡,對於當地之風光印象深刻,返回台灣之後,夢中還經常的流連其風光咧。

民國81年,石油危機橫掃全台中小企業。我公司恰逢轉型深受其害,幸有阮氏之長期之人情訂單支撐,我公司總算度過難關完成轉型。臨退休前半個月,我掛電話邀他前來台灣相聚。然而時機湊巧不宜,正逢他母喪守制而作罷。

之後約有五年沒有訊息往來,我也曾多次電話傳真與他連絡,結果都無法連絡到他,就連泰國馬氏兄弟也找不到他。我們都很懷念過去相處的時光。這次恰巧有朋友要去永珍,於是我託他幫我尋找阮氏下落。

可是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知道」三個字,還真讓我失望萬分。嗣後多方之打探獲得消息,原來他已將此地事業交給孩子,自己則到馬來西亞之沙巴另起爐灶。於是我約泰國馬家兄弟,則日前去沙巴探望他。

這日是我們抵達馬來西的第二天,老天落下一陣短暫的驟雨。雨勢嘩啦刺耳,但只半個小時就已打住。沙巴友人陳先生開著自家的遊艇,載著我們自巴生港出發,開往沙巴的沙比島上私人的別墅。

昨天探望阮文廷之後,我與馬家兄弟以及別墅主人陳氏,大夥兒準備在那裡,輕鬆的渡過三天的黃金假期。驟雨過後的天空晴朗無雲,海面風平浪靜,沿途多隻鷗鳥聒噪相隨。

然而平靜不久的海面,突然出現一波波的浪濤,衝著遊艇正面滾滾而來。此時遊艇交給友人高薪聘請的荷蘭籍船長駕駛,他接過方向盤之後,面對著滾滾之波浪毫無懼色。但見他嘴含著大煙斗,心情淡定的掌舵直行不改航道。

通過浪群區域,遊艇有驚無險的進入安全區域。荷籍船長他依然放心的揮揮手,與那些路過熟識的船長們打招呼。這些船長們的駕駛技術精良純熟,任何再大之風浪,他們都能勇敢的面對闖過難關。

他們征服風浪的喜悅,遠遠超過主人給他的豐厚薪水。遊艇抵達沙比島附近,一系列的白色沙灘映入眼簾。不遠處的海岸林木,在微風吹拂之下枝葉飄蕩不已。認真的諦聽裏,似乎聽到它的枝葉獵獵作響哩。

沙岸巨樹的林蔭下,一張張的躺椅七橫八豎的擺放著。幾個先到的遊客躺坐椅上,優哉游哉輕鬆自在,個個臉上寫滿著逍遥的神態。這裏的別墅是歐式建築,多棟比鄰而立十分搶眼。隱隱約約裏還可見到,別墅裏的傭人正忙著在整理庭院呢。

別墅的後方是一片雨林,樹木高聳林立,蒼翠蓊鬱一團濃濃的綠色。熱熱陽光下瞧它一眼,內心立即有著清涼之反應。白色沙灘環繞著小島,遠遠眺望好像一條白蛇纏住獵物一般。

家家別墅都留有管理人員,他們全都是受過訓練的馬來亞人。個個文質彬彬禮貌週到,「Yes. Sir!」與「Yes. Madden!」之聲不絕於耳。當他們知道我是台灣人,眼裡射出羨慕的神色,看來令人覺得十分舒服。

友人的別墅座落於蓊鬱的叢林之中,左鄰右舍都是外國人。他們雖然素不相識,見面大家都會點頭打招呼問好。來到這裡的人們,面現悠閒神情無拘無束。城市裏帶來的塵勞鬱悶,逐漸的被悠閒洗滌乾淨矣。

大夥到此無所忌憚,盡情的享受陽光、空氣、沙灘和大自然。友人在他的倉儲室裡找出多付釣具,於是在晚餐之前,大夥都沉浸在垂釣娛樂之中啦。或許是附近的海裏魚多?或許是大夥手氣不錯?

垂釣一小時不到,我們已釣上多條體型碩大的海魚。傭人們嘰哩呱啦用土話說出魚名,可是我一句也沒聽懂。魚的名字和類屬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晚餐多了數道新鮮的海魚料理,個個吃得滿嘴油光腹肚飽飽。

燒烤海魚之時,左鄰右舍之外國都過來一起分享。他們有的帶酒有的送肉,烤物琳瑯滿目令人應接不暇。晚餐場面非常熱鬧,外國人自我介紹過後,紛紛上場爭搶麥克風,霸住卡拉OK誰都不想退讓。

本以為外國人會注重禮貌,萬沒想到在此原形畢露。爭爭搶搶時間流逝,踢踢禿禿裏月亮已經東昇老高。明日醒來已經各奔東西,卻為了小小麥克風之爭搶,內心留下疙瘩很不划算。這頓聚宴直到凌晨結束,小睡之後原艇回航停泊巴生港,匆匆整裝之後轉車去吉隆坡訪商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