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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商旅之餘暇,趁著轉機之便,我在阿姆斯特丹到海牙逗留半日,旋即搭機直奔瑞士之首府伯恩。瑞航的服務真的沒話說,雖然短程搭乘他們的飛機,但基本上之服務絶未減碼。顧客只要不過分要求,大都能獲得她們超水準的額外服務。

約模一小時之航程,飛機已經平安抵達伯恩。走入海關,Captain史提夫海關組長眼尖,一眼立刻看出是我,遂主動的走向前來和我打招呼。

海關有熟人真好,檢查通關可以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我與史提夫相識不深,只因上回有位台灣歐巴桑要去維也納探視女兒,結果搭錯飛機來到瑞士,我雞婆的幫她弄好轉機手續之時,這才和史提夫海關組長認識的。

他很感激我能從旁協助,因為老歐巴桑只會講客家話和國語,她在機場已逗留很久,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協助她,加上她的語言不通,海關人員正大感頭痛之際,我的出現無異就是上帝的安排。我用國語和老太太溝通,送她出關之後才知道她是客家人。異鄉遇同族人情顯得格外的溫馨。

我人抵達伯恩辦好通關手續走出海關,商友查爾斯父女已在海關出口處等我。他還是一付不溫不火的態度,想要搶提我的行李。他的女兒羅莎琳幾年不見,現在已長得婷婷玉立。想當年初見她才五歲,紅嘟嘟的小臉惹人愛憐。

每回見面,我總愛用手捏她的小臉。羅莎琳喜歡捉狹,她的笑臉經常暗藏玄機,常把我這個「台灣安寇」唬得一愣愣的。走出海關的大廳閘門,她給我一個滿懷的擁抱,然後才介紹她的未婚夫安東尼與我認識。

這麼龐大的接機陣容,不知羨煞多少在旁走動的旅遊孤鳥。車子抵達查爾斯家門,大夥下車在客廳小坐一回喝些水,接著便用原車送我去預訂的旅館報到。我們相約今晚聚餐,距離晚餐還有一段很長時間,所以,我先沐浴沖涼身子再做打算。今晚客隨主便,吃的是瑞士的家常炸肉火鍋。

這味炸肉鍋食品在瑞士很普遍,炸得酥脆的肉類,起鍋趁熱大快朵頤。它那種香脆燙舌的滋味,鮮香甜潤雋永難忘。安東尼和我初次見面,他靦腆的坐在我身旁,殷勤的代替他的準岳父招待著我,他也跟羅莎琳一要叫我「台灣安寇」。

全桌吃開和樂融融,一嘴炸肉一口薄酒,口味溫順難以形容。在我看來,人生的至大享受也不過如此罷了。炸肉有點像台灣的鹹酥雞,但在口味上則各有千秋。次日,由安東尼和羅莎琳陪我去古城洛桑一遊。

由於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洛桑湖畔遊人如織。家族或旅行團遊客處處可見,人來人往一點頭一揮手就是問候,微笑一聲「哈囉!」就是共同最禮貌的通關語言。來此遊客互不相識,但他們帶回去的却是濃厚的人情味。洛桑湖面清澈如境,微風拂過不興波紋。白色天鵝幾隻點綴著湖面,軟軟湖風將牠們輕輕推動著。

湖中多隻天鵝十分頑皮,一會兒成群結隊,一會兒各自游開。牠們在湖中盡興的玩耍,見到遊客逗牠牠們也不害怕。偶有一隻高興得引頸長鳴,眾鵝立刻張嘴啞啞響應配合。老鵝聲音沙啞,幼鵝則是高亢清嫩。湖畔週遭矗立的歐風建築,宮殿與教堂沐浴在夕陽餘暉之中,色彩千變萬化,直至陽光斂盡依舊風采奕奕,暮色沉沉而至,遊客依然來往如織。

眼見天色已近黃昏,羅莎琳才開口說要回府了。上車之後車速不急不徐,返回伯恩已是晚上七點多鐘,此時陽光依舊斜掛天空亮光照人哩。小事休息一番,接著匆匆趕赴另位商友之夜宴。

四天三夜的勾留瞬即渡過,公事包內有幾份訂單,雖然訂單上的金額不大,賺個來回機票也值得了。坐在機艙內我按照習慣,關掉大燈利用投燈之光,潦草的寫下此文與大家一起分享。

翌日仍舊搭瑞航從瑞士伯恩返回維也納歸隊,接著順道前去拜訪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它是我歐洲商旅中繼站之一。每次抵達布魯塞爾總是行色匆匆,最多只停留一夜便繼續行程。

這回我鐵了心要多留一天,然後再轉機趕往丹麥參加展覽。主意既定就掛電話給商友佛蘭西斯,他獲得消息雀躍不已,立即帶著女兒約瑟芬與女婿庫耶爾,三人過來陪我共進晚餐。

餐畢去咖啡座消遣,女婿庫耶爾提議,既然多待一日何不去當地的「夜食街」走走。「夜食街」之名字聽入耳裏,立刻讓我聯想起台灣熱鬧的夜市。於是一顆心被拉回台灣夜市,滿腦子想到蚵仔麵線、臭豆腐、和大腸包小腸的滋味。我心暗想,此地之「夜食街」肯定也是一樣,充滿著鄉土風味和民俗小吃。

就在我腦袋天馬行空之際,佛蘭西斯開口說:「好吧!我們就去夜食街逛逛吧。」翌晚一行四人安歩當車,悠閒的漫步去夜食街觀光。距離飯店歩行約十餘分鐘之光景,我們抵達布魯塞爾人稱呼為「夜食街道」之Rue des Bouchers之地頭。

這條街我未曾踩踏過,因此對它十分的陌生。我們直走穿越過大廣場來到街口,耳邊隱隱傳來人聲鼎沸聲振耳膜。放眼所及人來人往,大家似乎都很忙碌。若不是心血來潮多留一天,根本就沒機會與它邂逅,一輩子也不知道,布魯塞爾會有這麼一條熱鬧的夜街存在。

布魯塞爾之夜食街道與台灣之夜市大不相同,在這裡看不到悠閒穿著的食客。來此覓食之饕客,個個西裝革履舉止優雅。儘管週遭熱鬧嚷嚷,他們依舊氣定神閒不慌不忙。夜食街道上的商家,設備燈光不輸給正規之餐廳,整齊清潔豪華浪漫,完全看不到像台灣夜市之悠閒雜亂。

至於商家提供的菜色,包您見後眼光為之一亮。海鮮魚貝形形色色,龍蝦牡蠣應有盡有。店家之烹煮手法,彷彿是高級餐廳的陣仗,色香味俱全之外,還有漂亮的擺飾襯托著。所訂菜餚從侍者手中端上桌來,一個個優美姿勢擺得恰到好處。

佛蘭西斯帶著我們走入一家飲食店中,在侍者禮貌的引導下入座點菜。只見他低聲與侍者詳細交代,侍者頻頻點頭之後收起水牌,然後禮貌的說聲請稍等,一個優美的轉身進入櫃檯裏去了。

我們的座位在一棵老樹近旁,長方形方桌舖著雪白之桌巾,還有一個尚未點亮之銀色蠟燭臺座。稍過之後訂菜陸續上桌,等到所有訂菜送齊,大夥才一起開動。燒烤牡蠣滴上檸檬汁後入嘴,一股清爽滋味立刻在口腔內化開。

稍加咀嚼之後又是一番風味,這種海洋之鮮奶油,爽口不膩百吃不厭。今晚所點之菜色不多,但已足夠四人填飽肚皮。由於比利時食物奶油焗烤居多,我只吃半隻龍蝦搭配一杯小酒,然後拼命的掰食麵包填充胃囊。

這裡的麵包硬體居多,邊吃邊沾菜汁或塗抹果醬,我也形容不出它的滋味如何啦?歐洲人吃飯細嚼慢嚥,談天佔去大半時間。我們這頓晚餐吃得長久,一點點夜食街之滋味都感受不到。

刷卡結帳之後離開夜食之街市,接著又是一連串的逛遊,最後回到飯店喝杯咖啡才與他們分手。不知是否那杯咖啡在做怪?一整晚我都是在半睡半醒之中,直到天亮才勉強的闔上雙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