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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我商旅到新地方,除了努力尋找新客戶之外,對於當地的美食佳味從不錯過。那年陪著法國商友皮耶親戚,來到大溪地尋找失蹤兒子之時,對於當地之美食有了概略上之認識。

法屬大溪地幅員不大,主島一小時路程便可環島一週。當地的刺青非常出名,來自世界各地的刺青專家、藝術家、或民俗學者、齊聚一堂共同研討,蹦出許多意想不到的傑作。

當地的「禿狐」(TuHoo)刺青技術獨步全球,任何細膩難以雕刻之圖案,到了她們輕巧之手中,保證可以刺的唯妙唯肖分毫不差。各地來此朝聖之粉絲多如過江之鯽,膚色混雜五顏六色不足以形容。

友人的孩子主攻人體藝術,所以很快就找到他的行蹤。由於他不喜歡在一地勾留太久,因此,母親開口勸招回家,他立刻豪爽答應一起回去巴黎。臨行前夕,母子招待我大啖當地的傳統美食,用以酬謝我這趟陪著她遠來之辛勞。

大溪地是屬火山岩地形,火山遺跡到處可見。或許因為火山岩石到處是,所以,衍生出當地簡單方便的傳統岩烤美食。她的兒子帶我們去一個近海處之民家,吩咐主人為我們準備一頓傳統的大溪地岩烤美食。主人接下一疊鈔票之後,笑容滿面頻頻點頭,嘴裡連聲說「No Problem!」。

居庭主人拿過接下訂單拿過鈔票,立即展開準備工作。男主人帶著大兒子出海捕撈海鮮,女主人帶的女兒外出勘查地點,並物色一些陸珍搭配。筵席定於黃昏開桌,等候時間裡由主人的小兒子充當嚮導,帶領我們到處走逛觀光。

如同一般的觀光路程,我們參觀了當地的文物館了解島嶼文化。除此之外,大溪地好像就沒有啥東西可看啦。黃昏六點鐘,當我們回到民宿之家,太陽依舊高掛天空。我們被安排在一座臨時搭起的草寮內,長條桌上已經擺滿著螺貝魚蝦,以及大片的牛羊肉與蔬果。

主人帶著我們在附近挖個地洞,大兒子在一旁燃起火堆,先行燒烤敲打成小塊的火山岩石。稍頃,地洞挖好石塊烤透,他們用鐵鋏挾石塊入地洞。舖滿洞底再將婦人女兒用香蕉葉包好之食物,一包包按照其快熟慢熟順序堆放洞石之上。一層食物一層香蕉葉,在舖上一層燒透岩石直到堆完為止。

所有需要燜烤之食物堆放好之後,最上層再舖上新鮮的香蕉葉。然後父子兩人動用工具,迅速的在附近挖沙土掩埋地洞。掩埋工作完畢,大夥在草寮的另端進行炭火燒烤。邊烤螺貝海鮮邊等候地洞食物之燜烤。

四個小時經過後挖開地洞泥土,內裏的食物已經悶烤熟透。這些全無調味的自然食物,透飄出陣陣的食物香氣。我們利用椰奶與鹽巴當調味料,輕輕撒上再擠些檸檬汁中和一下。雖然剛才已吃了些炭火燒烤,可是聞到食物之香氣胃囊蠢蠢欲動。再見到椰奶與鹽巴之合奏,滿腔口水早已無法忍耐。

未待開動令下,我已切塊羊肉試吃。食物香氣十足自不待言,入口清爽鮮甜非常好吃。各種食物我都常是一些,滋味各逸鮮甜卻是相同。這頓大溪地的傳統食物印象特深,我們一直吃到凌晨三點左右,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兵停吃。或許因為整天運動不停,沖完冷水澡之後,一搭到床鋪立即就與周公見面矣。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說他是萬物之靈嘛,卻常會做出一些無法理喻之傻事。可是在傻事做完之後,他又會喋喋不休的逢人便述說個不停。像是這種歇斯底里的效應,我統統稱它為「無聊的思緒」。

話雖如此,待我回味一下我的過往,卻是發現含帶不少這種「無聊的思緒」咧!是年之秋末,剛剛結束一連串的國外巡迴商展之後,突然覺得困乏想要休息。就在我閒散無聊之餘,孤單的一人揹起簡單的行囊,來到了法國西部的葡萄酒聖地波爾多。這個城鎮裡釀酒間到處是,走上鄉道則是處處葡萄園。

這裡的空氣中充滿著涼意,手中拿著皮耶手畫給我的草圖,雙眼四梭的在尋找這位波爾多朋友的居處。人生路不熟,雖說路就在口中,但又口難開。最後在不得已的狀況下,我只好故技重施,隨便找個人來問路啦!

這時侯,當地的葡萄採收已近尾聲,因此,走了很久都見不到人跡。眼前所見儘是收成後的殘景,異鄉異地一股蒼涼的感覺。正感進退維谷大傷腦筋之際,一位老人家推著一輛小斗推車經過面前。

機不可失,立即嘿聲擋住老人家的去路。經過一番交談,說巧還真巧,這位老人家正是我要找的那人「馬拉老爹」。「馬拉老爹」是皮耶的親戚,在波爾多地區擁有廣大的葡萄園。此外,他還擁有一座,規模不大但也算小的製酒工坊。

當我和皮耶提到無聊之事,想到法國鄉下學做葡萄酒之時,他的口袋人選就提出老爹。巧的是我所選定的時間,正巧皮耶的女兒要去度假營報到,他必須送她前去報到無法陪我成行。

若要等他回來再帶我去,我的簽證期限將過期來不及重簽。因此,我要求他畫張草圖給我,讓我自己碰運氣前去尋找。「路」果然是生在嘴上,僅憑一些手勢,加上我的蹩腳法語終於找到了他。

不過,皮耶說他老人家身體不太好,可是我見到的老爹卻是老身健壯,與皮耶他的描述相差了一大截。我尾隨他的推車,東彎西拐走到了老爹的酒廠面前。見到他女兒露意絲,正引導著一群觀光客在參觀酒廠。

我與露意絲認識已久,故爾和他打過招呼之後,我就跟著她的隊伍後頭,一道前去參觀酒廠內部。觀光客的成分形形色色,但露意絲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做介紹。她從酒廠的歷史到人文逸事,巨細靡遺的介紹給大家認識。參予的觀光客們,每人須繳一千歐元給老爹。此項費用裡,包括著酒錢與三天兩夜的伙食費。

他們跟隨老爹學習品酒技巧,練習一些基本的製酒技術,並學習如何鑑賞美酒的品質,最後還有一堂酒桌禮節和品酒要領,還可品嚐波爾多的名酒。嘿嘿!杜康果然無國籍,雖然觀光客來自四方,品酒敬酒之技巧與禮節互通無礙。

老爹的人緣真不錯且英文尚可溝通,所以,這些報名的觀光客,大都是大家告訴大家找上門來的。後來老爹私下告訴我說:「一年到頭裏,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由此可見老爹平日有多忙了。

儘管他是如此忙碌,他還叫露意絲來者不拒,因為,他不希望讓任何上門者失望而歸。這家人就因為老爹這句話,一年三百多天都忙得無法分身。彼耶介紹我來找老爹,一方面是要滿足我的好奇,另方面則是商事上的需要。

當晚老爹一家人為我接風,老爹便藉機在餐桌上,將這家酒廠的歷史,與其主要產品再做更深入的介紹。幸好這家人都通英文,這才讓我省下不少溝通時間。我自老爹身上學到不少的製酒常識,從葡萄的品種篩選、育苗、更新接枝無所不學。

釀酒步驟更是要求嚴格,老人家,並不會因為我是他家親戚的朋友,因而在學習過程中予以放水。他嚴格的要求我遵行他家的「酒造哲學」,發酵醞釀過程半點都馬虎不得。他不厭其煩的告訴我說:「對釀酒的態度,務必多聽、多聞、多嚐、多看、如此方能自千百種酒中找出絶品。」

他還對我說:「波爾多得天獨厚,適度的氣候與燦爛的陽光,這些都是老天的恩賜,在地之人除了珍惜之外,更應好好將此地的釀酒技巧永傳存世。」這回的酒香之旅收穫很多,我與老爹這一家人相處八天。

在這八天裡,天天我人都在葡萄園幫工,要不就是在釀酒廠之間周旋奔波。日子過得緊湊,但每天都在快樂中渡過。當我要離開之時,滿腦子裝滿著葡萄酒製作的知識,以及這家人的祝福之外,滿滿行囊裏裝滿友誼和溫情,並且還裝滿著濃濃的酒香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