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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與澳洲的生意,已自零星小訂單擴增至規律的常態訂單。為此我每年需到雪梨一趟,會晤客戶商談接續之訂單。客戶的辦公室是在市內的歐林斯路,位置稍為偏僻但因靠近港口,故爾交通十分方便。這是一座私有之辦公大樓,我的客戶在內裏獨占一層樓房。

打開辦公室之窗戶,入眼而來的就是那美麗的雪梨港。雪梨港灣景色優美,湛藍海水倒映,弧形設計的大拱橋十分壯觀。今天客戶派出接待我的是布朗先生,他是一個英國倫敦留學回來的MBA。為人幽默健談,笑臉常開,他笑著的告訴我說,雪梨人都將大拱橋稱作「衣架子」。

這座拱橋的位置連結於兩點之間,但其位置不是十分理想。然因它具有歷史價值,所以至今依然跨坐於原地。這日商談完畢,布朗招待我搭船去遊雪梨港。他買好船票交給我一張,然後兩人走上閘口登船。

遊覽船「庫克船長號」船上人數已有八成左右,開船時間一到,吊橋扶梯全部吊起,正面當橋的甲板冉冉收起。稍頃,一長聲船笛響鳴之後,引擎啟動船身顫動一下,接著緩緩掉頭駛向外港。船隻移動途中,許多人害怕暈船,接受服務人員之建議,紛紛爬上二樓甲板上。

二樓甲板上的視覺邊界較闊,所以,多數乘客都登上享受大自然風光。布朗先生問我暈不暈船?我說不暈。此時他見船艙內人少,遂邀我走進艙內與大多數的乘客,站立在前窗附近觀賞港景。船行經過每個景點,廣播就會清楚的向乘客解說,如有不明白地方,船上備有說明書可以免費索取。

澳洲人的英語腔調怪怪,聽入耳裏有如鴨子聽雷。幸好我已來過多次,對於他們的腔調稍具熟悉度,因此對於船上廣播的內容,我都能夠明白其意思。船行速度不急不徐,經過高級住宅區景色為之一變。岸上住家建設外觀,一家比一家出奇的刷色十分醒目。此外還有房屋的形狀,沒有兩家是相似的。

船行經過白色沙灘,此時正值澳洲入冬季節,天冷海風大吹所以人跡稀少。我們搭乘的這艘船名字「庫克船長號」,大概是以澳洲發現者,庫克船長之名為船名。船行緩速沿岸景色全無遺漏,許多觀光客紛紛拿出照相機攝取景色。布朗也沒閒著,它的傻瓜機卡茲卡茲響個不停。

船行未及三分之一途程,布朗的右手食指已按快門按得發酸。雪梨港,它是世界三大美麗海港之一。遠在十八世紀的殖民時期,它就是一座繁榮的海港都市。累經澳洲人兩百餘年的經營,現在更是繁榮成為著名的國際城市。

在深邃的南半球裡,它可是最美麗的港灣都市。它有一個特色令人感興趣,那就是在這裡,雖然許多新建築出現,可是古老的遺跡依舊與新建築並存。由此可見,澳洲人也擁有著一份可愛的執著。

港灣附近的貝殼歌劇院、哈柏大拱橋、還有沿著港灣空曠處,新建立的高級住宅區,五光十色引人注目。而那雪綿長的白沙灘,寬闊幅度雖然不是很大,但已足夠容納數年年數以萬計,來此避暑的觀光泳客。

而在歌劇院附近的綠色大公園內,還有來自世界各地膚色各異的遊客們,他們臉上掛滿笑容互相問候。雪梨景象萬千變化,在在都是值得一遊與懷念的好地方。經此半天之遊程,我對她的印象又深植不少了。

澳洲的野生袋鼠與雪梨一樣的出名,走到郊野處處可見到牠的身影。一到傍晚時分,牠們就會出來囂張的活動。沙坵旁野草間,一不小心就會與牠們撞個正著。牠們利用夜晚人稀之際,呼朋引伴外出活動,尋偶交配或覓取糧食,忙碌得不得了。直到天大亮太陽出來,牠才肯回到窩裏睡牠的大頭覺。

商友大衛告訴我說:「袋鼠見到燈光就會拼命向光衝,如果車行途中和牠相撞,不必扭閃躲避,這樣可以避免車子翻覆。」在澳洲大家都對袋鼠沒好感,撞死了袋鼠,絶對沒人會去檢舉或追究你。這天,我與幾位台灣來的銷售工程師,為開拓市場而上車望南走。德裔司機克魯格,嘴裏叼著大雪茄開車送我們去。

大夥一路說說笑笑,克魯格聽不懂我們在說甚麼,但他總會回頭對著大家笑笑。此人的開車技術真好,沿途閃過數次與袋鼠相撞的機會。他順利的將我們送到一家超商的大門口,讓我門購買這幾天需要之生活用品。

我們在新市場的附近停留三天,因為居民分散人氣不足,拓銷成績很不理想。回程當天克魯格急著要趕回家,觀看九點半的「美國杯」帆船大賽節目。他將車速維持在120公里上下,一路狂奔飛馳,害得大夥兒臉色丕變。但他仍然哼著歌兒,悠哉游哉握著方向盤毫無懼色。

大家的心已提到口腔,他却頻頻對一起坐在前面的我說:「Take Easy!」你說氣不氣人。正當我在憂心忡忡之際,車前擋板傳來一陣非比尋常的震動。我叫克魯格停車路旁,檢查車子是否受傷。

此時,不遠處一隻兩呎高的小袋鼠,骨肉碎散已成車前之亡魂。牠的頭部本就夠醜,這下撞得更加難看。頭蓋骨挨撞深陷,鮮血流滿一地,看起來真是怵目驚心。稍隔不遠處有輛休旅車狂奔,突然間又傳出一陣強烈「碰!」的聲音,看樣子準又有隻袋鼠魂歸天國啦。

我們回到了大衛家中,我把途中袋鼠發生之車禍告訴他。他的反應與克魯格的反應一模一樣,完全不當一回事兒。這時我想起布里斯班的格奇曾經對我說過:「澳洲的袋鼠數目比人多」,原先我還以為他在開我的玩笑,這下看他們的反應,還有在多次的夜遊所見袋鼠之死,足以証明其言並非虛假。

離開澳洲前晚,大衛和克魯格二人,聯合舉辦一場Bar-B-Q宴會為我送行。餐桌上許多澳洲菜餚,它與英國菜色很相似,我對英國菜無好感,所以我吃得不多。我要留些胃袋空為,等待壓軸的烤肉節目裏,可以大大的享受一番。稍晚夜色暗了下來,烤爐內的炭火烈焰通紅。

兩家的太太忙著片肉上烤,肉排六、七分之熟,夾離烤網放入鐵盤送到客人面前。客人優先,第一盤肉送到我的眼前。此時我已迫不及待,刀叉並舉開動起來。人在飢餓狀態下吃相難看,但我已管不了這些啦,埋頭苦幹,先將肚皮填滿再說。我很努力的吃食美味,吃了大半天也覺得這些烤肉的滋味還不錯。

於是我停都叉詢問克魯格夫人,這是啥肉口感這麼的Q彈細嫩?克魯格太太心直口快,脫口便對我說那是袋鼠肉。我聽之後臉色一變,但大衛與克魯格急忙安慰我說:「放心!放心!它這是我們自家飼養的。」

有了他們的解釋,加上我肚子確實有點餓了,還有牠的肉質還算合我口味,所以,我就放心的再度拿起刀叉,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啦。第二天,我人將離開澳洲前往紐西蘭。就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車子走出市區轉上高速公路。

廿餘分鐘之後,車子來個大轉彎,然後再轉入前往機場的內環道附近,接連看見五、六隻大大小小的袋鼠屍體。我問克魯格:「What's Happen?」克魯格輕鬆的回答我說:「這些都是衝撞汽車的犧牲者,今天還算很少呢。一般平常的日子裏,每天喪亡的袋鼠,至少也有十幾隻之多咧。」克魯格的這番話,讓我更加深信吾友所說:「澳洲的袋鼠比人多」之言語毫無誇張。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