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當您看到電視上的奇異果的廣告,以為奇異果是紐西蘭的特產,那閣下可就要大錯特錯啦。其實它是道地的中國植物,長年以來漂洋過海在紐澳發煌,導致大家產生錯誤印象,誤以為它就是紐澳大陸之特產。

其實,中國許多外傳之產物與技術,被接受地之人予以拔除根源,因而變成為他們的特有技術與產物。例如火藥、指南針、印刷術等。又如相撲、摔角、跆拳等等,項目多得不勝枚舉。

奇異果也是如此,它原產於中國名叫「獼猴桃」。它的英文名字叫「Chinese Gooseberry」,直譯可稱之為「中國鵝莓」。這種渾身毛茸茸的水果,一直都是獼猴喜歡吃的水果,復因它的外貌神似猴臉,中國人才會給它「獼猴桃」之名。

它於廿世紀初,由澳紐農事專家自中國引進。試種之後成績不錯,這才大量的繼續引進,並擴大栽種面積。奇異果在澳紐大陸甚受歡迎,加上當地的氣候適合它的成長。因此,栽種之果農越來越多,最後燎原成為澳紐美洲之特產。

1987年我去澳紐推銷電子產品,在雪梨歐林斯飯店住宿期間,認識了來自紐西蘭南島之瑞奇商友。他邀我澳洲推銷完畢之後,不妨撥空跑一趟皇后鎮,前去拜訪它的一位開農場的親戚,順道在那裡度假幾天。

瑞奇的建議十分動人,加上我也計畫在紐西蘭拓銷產品,於是接納了他的建議,三天後啟程赴紐西蘭的皇后鎮參觀。抵達他親戚家之後,一大片的奇異果讓我大吃一驚。時值春夏之交,樹上結實纍纍掛滿架上。他的親戚摘下一大藍招待我們,就在樹棚架下擺桌開起野宴。場面雖然不是很大,但卻留下了深刻之印象。

當時場主夫人在架下水龍頭處,將那些奇異果洗滌乾淨,放在一個大塑膠盤內待客。我因初試這種水果,見它渾身毛茸茸的,遂用小刀削皮取食。但見他們只用一塊乾淨的桌巾,擦拭外皮上的絨毛就口啃食起來,他們這種吃法著實讓我驚訝不已。我說連毛帶皮吃進肚裏,胃腸不會發生問題嗎?

他們躲哈哈大笑並說「安啦!此法我們已吃將近百多年啦。」話雖如此,我還是乖乖的削皮吃它比較保險。而在這次與奇異果的邂逅裏,我被它那酸酸甜甜的滋味給迷住。在皇后鎮渡假的那些日子裏,幾乎天天頓頓都與奇異果結緣,並且還有越吃越愛吃的趨勢咧。

此外,我也入境隨俗的學會了,連毛帶皮一起啃吃下肚的習慣。瑞奇的親戚夫婦,對於我的隨和還稱讚不已呢。辭行那天夫人問我要不要帶些回台灣?雖然當時台灣無人進口感覺十分稀奇,但因我嫌帶著它麻煩,所以當場予以婉拒了。

澳紐人將奇異果稱作「Kiwi」,原因是它長相,實在很像當地特有身體圓圓之「奇異鳥」,所以,他們就將它取名為奇異果了。奇異鳥身體滾圓不善飛行,它屬於澳紐大陸獨有之鳥類。返台之後與一位學生物的同學見面,我將所見之奇異果告知,怎知他笑我少見多怪。

他對我說:「奇異果就是獼猴桃,它的原產地就在中國。」接著他便將來龍去脈詳細介紹,此時方知自己的見聞多麼的貧乏。聽過同學之介紹後我心大樂,這種被襖紐人視為珍品的奇異果,沒想到它竟然是來自中國的嬌客。

1988年底,我再度前去澳紐推銷產品。瑞奇前來接機之時,我把奇異果來源告訴他。這傢伙一聽神色丕變,那雙眼睛裏充滿著狐疑神情瞪著我,嘴裏卻是碎碎唸的連說:「那怎麼可能!」呢。

在澳紐推銷期間,除了奇異果之外,我知道澳洲袋鼠很多。我也知道,在紐西蘭卻是以綿羊見勝。羊肉滋味腥臊人盡皆知,但喜好此味者卻大有人在。喜愛羊肉之饕客,每吃爆炒羊肉或羊肉爐,嘴角留下這種騷香覺得妙不可言。

我對羊肉並非絕對的喜歡,只是偶而嚐嚐試試其味罷了。然而1989年澳紐之旅途中,路過紐西蘭南島會見老許,他建議我何不嚐嚐紐西蘭羊肉之滋味。斯時我對羊臊味十分敏感,一聽其言,雞皮疙瘩不自覺的豎立成片。

當晚有場野宴現招待我,現場一座燒烤架上,一隻全羊燒烤之香味飄溢空間。桌上的大鐵盤內羊排吱吱做響,不遠處還有一大鍋的羊骨湯在熬煮著。我心暗想,莫非今晚是以全羊大餐招待?

稍頃果如所料,一盤盤的爆炒羊雜陸續上桌。我的表情可能很臭,但在主人夫婦殷勤勸用之下,只好勉為其難的動動筷子,挾些爆炒羊雜應付應付。嘿嘿!這一嘗試可不得了啦。羊雜不但沒有尋常之羊臊味兒,而且胃口大開飛筷猛吃不已。

友人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見到我的吃相便消遣我說:「味道怎樣啊?我沒騙你吧!」此時我吃得正對味口,對於友人之消遣完全置之不理。我只專心埋頭苦幹,將我挖過來的那盤羊雜盡心的享受一番。

吃牧草成長的羊隻,無論燒烤或炒煮全無羊臊味之困擾。肉串羊排或中式的爆炒,完全吃不出內裏含有習常聞到的羊臊味兒。紐西蘭人對於羊肉汁烹煮,能夠消除其騷味,真得是讓我胃口大開啦。

在紐西蘭市場上,對於羊肉之分類非常講究。友人告訴我說:「肉質鮮嫩之羔羊肉稱做 “Lamb”,這種羊肉售價高且昂貴。而週歲至兩歲半之羔羊肉被稱之為 “Hogget”,它的價碼僅次於幼嫩之羔羊肉。至於被稱做 “Mutton”者,它就是羊肉賣價最低的品級。」

外人初抵澳洲和紐西蘭,如果不知道這些羊肉分級,經常會吃到不滿意之羊肉料理。自從有人告訴我這個撇歩之後,我到澳紐吃羊肉在已不敢再說要吃 “Mutton”啦。此外,上餐廳點食羊肉料理不懂這套分類法,隨便亂點會被當作凱子看待。到時候端上桌來的羊肉料理,若是不對他們也不會讓你更換的。

友人在紐西蘭專門飼養馬林諾綿羊,此外還從台灣與中國大陸輸入土羊。由於當地牧草豐盛水質佳,故爾飼養得隻隻肥壯順利成長。根據他的口頭所說,前些年之虧損似乎已經彌平,並且還有收入了呢。之後他的發展越來越好,民國七十年開始,他年年都是以僑領身分,攜家帶眷回台灣參加國慶大典呢。

1989年是我首次踏上澳紐土地,接下來陸續多次踏旅斯土。初期僅只市場調查,之後忙碌尋找產品銷路。多虧台商朋友之協助,我廠產品才能順利打入當地市場。回想當初吃羊肉糗事,滿懷溫馨之友誼令人難忘。如此順利之成就,真該感謝那頓羊肉全席之啟發。自從那次經驗之後,我便悄悄的爱上紐西蘭羊肉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