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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晃眼,辛苦四十年之商場奔波,終於在2006年順利卸下重擔退休回家。退休之後萬事不管,日日優游網上與網友哈拉人生,要不就是找老友敘敘,生活輕鬆人人稱羨,如此逍遙悠哉之人生,就拿萬金亦不想換也。

2006年秋季,我的職業生涯的最後一週。當我正在準備交接事宜之時,突然接到北歐商友之邀,說要慶賀我退休,並邀我同遊芬蘭的拉普蘭古郡。斯時,我搭荷航直飛阿姆斯特丹,然後轉機抵達赫爾辛基國際機場。在拉普蘭這段時間,正值永夜季,雖是白天猶如夜晚,到處黑呀呀一片很不習慣。

老友克里斯坦,開著他心愛的SAAB到機場接我。一個小時後我與他,在他的辦公室共進早餐。時差加上晝夜顛倒,很想好好睡覺補眠。可是當日胃口特佳,連吃幾個酥軟的牛角麵包意猶未盡。

為驅走睡蟲,迫使我苦咖啡一杯又一杯的往肚裡灌。吃完早餐腹肚暖暖,於是睡意更加濃厚。朋友看看腕錶,距離出發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因此,他叫我在他辦公室內的值更室小睡補眠。經過一小時補眠之後,精神狀況恢復正常,趕到國內線機場已是下午三點多。一架塞斯纳小飛機,引擎聲隆隆的等候著我們登機。

一行五人穿著厚重的防寒衣著,魚貫排列一晃一晃的走上飛機。因為穿著臃腫行動不便,好一段時間才登機完畢。機上的助理收回登機的梯子,然後對著駕駛員比個「OK」手勢,機師推進控制閥,飛機滑上跑道,稍為加油,飛機便斜仰起飛,冉冉昇空矣!

從機窗往下望,農舍房屋與行人逐漸縮小。不一會飛機穿過雲層,眼前只剩白茫茫一片。飛機加速前進,助理透過麥克風沿途報告飛行狀況。沿途飛過的區域地名古怪,如非有地圖在旁參考,說真的,經過哪些地方完全莫宰羊。我的眼皮因高度關係顯得鉛重,於是不得不合上眼假寐休息。

當飛機飛越古冰河之際,助理要我們往外看,可惜我的眼皮不爭氣,只好用耳朵聽著,慢慢去體會它的盛況。飛機接近拉普蘭,我的眼睛狀況好轉,已可以睜開目視週遭了。此時一道強烈光芒在天際閃爍不停,克里斯告訴我:「那是北極光!」,因是我平生之首見,故爾對它印象極為深刻。

降落機場是片冰原,跑道窄窄一條,僅容一架小飛機起降之用。要不是有個風向指標,根本無法知道它是機場呢。平安著陸後乘客依序下機,極帶冷風迎面吹來有如刀割。克里斯坦之友用雪橇來接我們,撬身寬長由十二隻雪橇犬拖行。克里斯坦知道我喜歡狗,他用挪威語與朋友交談一會,然後對我說:

我朋友的雪橇犬是拉普蘭獵犬,它是芬蘭的名犬之一。它的外貌神似狐狸狗,主要功能是追逐馴鹿。牠也曾被訓練當牧羊犬,慢慢變為寵犬之後,牠的許多雪地功能逐漸退化。

今天前來拖撬的犬群中,四隻純種極為珍貴,八隻是混血新生代,其耐力與速度比純血犬來得更棒。由於純血犬現在逐漸稀少,故爾芬蘭將牠列為保護級國寶,嚴厲禁止輸出或買賣。

拉普蘭犬的特色:毛髮蓬鬆美麗,毛色有黑、藍、灰白、乳白、棕與深褐色等等。毛色多也是牠的特色,牠的後肢比前肢稍長且發達,站立雪地上英姿煥發,這就是人們喜歡豢養牠的主因。吾友正說著忽然雪橇頓止,我抬眼往前看,原來我們已經到達耶誕老人郵局前。

我們走下雪橇,在郵局側看到局長與局員正在剷雪開路。他高聲向我們打招呼,並要求我們稍等一會。走進郵局內,一掃眼發現陳設簡單,只有新郵發行時間表和一張寄發耶誕郵件的方法。我向他買一打明信片,當場一一填寫收件人與住址,貼上郵票之後遞交給櫃檯人員。

寄完信開走雪橇之前,克里斯坦之友請我們喝杯自己帶來的咖啡。冰天雪地中站著喝咖啡,旣新鮮又有趣。一杯熱咖啡下肚週身立即溫暖起來,踩上雪橇繼續上路。途中克里斯坦繼續說:「拉普蘭獵犬服從命令、活力充沛、尤其對主人的忠心頗受好評」。

他說:「在拉普蘭區內之居民,視牠為家庭成員愛護有加。生死與共,絶無偏心。最近政府已下令將牠列為保護級國寶,外國人想要領養必須獲的許可,但混血新種犬則不受此限」。

翌日我們回到赫爾辛基,克里斯坦送我到機場搭機轉丹麥。因為班機時間還早,他帶我去見一位機場海關朋友。在儲運室我們看到,不少外銷的新種拉普蘭獵犬,牠們一隻一木箱裝著,安安靜靜不吵不鬧。

我問那官員每月有幾隻外銷?她說一百隻跑不掉,買主大多來自東南亞或日本的大財主。我好奇的問她:「台灣有人來買嗎?」她竟反問我:「台灣在哪裡?」我尷尬的趕忙改口說:「福爾摩沙?」她哦了半天,搖搖頭對我說:「沒有!」

2003年之後的兩年裏,我的工作非常忙碌。那時候我剛完成美國的芝加哥電子展,接著便馬不停蹄的飛往歐洲,進行各大市場地毯式的推銷工作。由於全球的電子市場景氣已糟到不行,台灣有許多電子工廠公司瀕臨崩潰。

我公司工廠恰好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為能讓公司工廠繼續活命下去,不得不來個釜底抽薪拼命一搏。希望能在景氣低迷之網幕中,殺出一條活命之生路。在這段艱困的日子裏,我過著顛沛流離之推銷生活。

每天起早趕黑攢程,一步一腳印,踏遍了歐美市場的各個角落。天可憐見!我的努力爭取生存,終於有了實質上的回報。就在2005年夏天活水到來,許多歐洲商家與我達成生意協定,並且陸續開出訂單履行合約。於是瀕臨危機的公司和工廠,終於自不安狀況中突出困境,起死回生,再度屹立不搖的生存下來。

這年我人正在南斯拉夫,進行一項市場的田野調查。當時電子市場之景氣剛恢復兩年左右,股東認為需要積極開拓新的市場。巧合的是東歐市場已經開放,股東認為機不可失,想要儘快的進入這個封鎖且又保守的市場。

於是我這條開荒牛接受眾議,即刻收拾行李飛向東歐。我人初至這塊陌生的土地上進行推銷,人生路不熟,大有寸步難行之感覺。因是之故,整個推銷歷程備極艱辛。我的全部的推銷行程,涵括捷克、匈牙利、南斯拉夫等地之市場。還好老天爺賞臉,在這些荒蕪未闢的市場裏,讓我找到一些殷實的商家願意合作。

敲開這座重門之後,長期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連日來渾身懶散,總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為此乃向公司股東們請假,準備就地好好休養幾天。休養的次日,我在南斯拉夫代理商的引導下,自其首府貝爾格萊德搭機,直飛小國家克羅埃西亞去度假。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