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獼猴爺爺與阿寬』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是一句耳熟能詳的諺語。很多人以為下山比上山輕鬆,其實不然。因為下山之時,重力加速度的壓迫,很容易造成膝關節之負擔。話雖如此,有人還是認為這是多餘的顧慮。吾友阿寬他就不信這套,每逢閒暇,必然以登山來打發時間。上山下山,在他眼裡是一種自然動律,受傷或負荷過重,完全是人類過度之恐懼。

  阿寬這個人豪爽容易與人親近,所以多年登山下來,讓他認識了不少知名的山友。那年他心血來潮,十天的年假一次請完,利用這段時間跑遍南台灣名山。為了研究「月世界」的成因,他與幾位山友在南部左鎮的草山,做了一次空前長期之Long Stay。他們在草山拍下許多照片,逢人便以相片為根據,滔滔不絕的解說他們在草山的爬探成果。

  他常說:「月世界的地形很特殊,大自然的切割與撫平,塑造出一種萬山朝拜之氣勢……。」這天他從台20乙省道直奔南化,然後車子再轉回台三線,循著舊路往烏山方向奔馳而去。烏山沿途風景獨特,視線開闊景色宜人。此地咖啡係新栽,首期收穫成績不錯。咖啡香氣濃濃誘人,如果路過此地,趁興來上一杯,真是神仙之享受。

  阿寬在烏山與獼猴爺爺有過一面之緣,談到獼猴爺爺林炳修大大有名,他之被識者稱作「獼猴爺爺」,那是因為他仁慈的表現搏得稱讚。他經常把別人抓到的獼猴買下來,帶回家中醫治傷痕,並讓牠在家略加飼養,然後送至烏山上野放讓其自由生活在大自然中。他與獼猴結下不解之緣,也因這樣受到村人之尊敬。烏山之獼猴保護區之設立,可說是為獼猴爺爺專設的野生動物園。

  在那裏有百來隻傷殘獼猴在此休養,牠們受到保護生活過得自在。獼猴生性聰明智商很高,加上野性難馴,故爾常有猴子傷人之事發生。尤其許多餵食者之心態自以為是,常以高壓姿態對付猴群。他們極盡挑逗能事,結果遭到猴群反撲而自討沒趣。獼猴爺爺一再的告誡遊客,在猴群環伺狀況之下,最好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偏偏有人不聽,結果受到傷害,倒楣的還是自己。

  林老爺爺之與眾猴能成為朋友,主要是他已取得猴族群之信任。儘管如此,他也不敢在猴群面前造次。有一次,他在山澗看見猴子在打群架。看那態勢好像發生某種糾紛?可是看清楚又不像是這樣。他好心丟出石塊,想利用它來將牠們分開,怎知此舉惱怒了猴王。但見猴王撮嘴一聲令下,兩幫猴群會合一起向他進攻。幸虧他隨身攜帶著麻辣噴霧氣,緊急拿出對準猴群噴去。

  有此一噴,頓時哈啾聲音到處響亮,中噴之猴子咳嗽連綿涕泗縱橫。「擒賊先擒王」,他趁著大亂一個箭步向前,拿著噴霧氣對準猴王迎面就噴。猴王忍受不住發出哀鳴,眾猴於是簇擁著猴王消失蹤影。翌年,猴王喪命於獵者槍下,新猴王桀傲不馴,作惡更是變本加厲。牠為展示自己的威望,經常率領猴眾,摧殘糟蹋附近之農作物。

  農家氣憤不已,遂有人買槍射猴,半年之間,十數隻壯猴成為獵槍下之亡魂。新王右臂中彈殘廢,不久被另隻壯猴取而代之。新王帶著猴群更入深山,從此未再見到猴群肆虐。阿寬每次到烏山訪問老人,最喜歡纏著他老人家,要他講述獼猴的故事。許多鄉野傳奇和獼猴故事,從老人口中說出娓娓動聽百聽不厭。興味盎然之餘,阿寬猛拍照片或錄音留下紀錄。

  老人不喜歡留下任何記錄,但是阿寬認為不留可惜,明裡暗裡偷偷拍下錄下許多資料。奇食獼猴爺爺也知道這位年輕人之執著,經常為此而與阿寬爭執不已。俗話說得好:「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獼猴爺爺拗不過阿寬的堅持,最後還是被阿寬所說服。這天阿寬又帶回很多照片,我一張張欣賞完後,順帶的寫下這篇短文與大家分享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