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國粹麻將』

  正值一大票人主張「去中排除文言文」熱潮之當下,來自中國大陸的國粹麻將,不知它的去除順位被排第幾?小時候我就很頑皮,每當遇見五分埔鐵路宿舍,五條通一位心寬體胖之人經過巷子,我們一大群小鬼頭就會跟在他的背後,亦步亦趨的緊跟著,大家嘴裡還會嚷唱著:「胖子胖,打麻將,輸了錢,不還賬,明天準會死個王x蛋!」大夥追隨一起嚷嚷,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方歇。

  那個胖子脾氣頂好,完全沒回頭理睬我們的嚷嚷。可是二條通那個姓蘇的胖子,他可沒那麼好惹,只要大夥尾隨其後,準備開口要消遣他之時,他會突然的大吼一聲,反身追人,追得孩子們哇哇大叫救命!此時他卻悠閒的站在電線杆下,拍拍雙手哈哈大笑。高二暑假我在學校打工,每天從教職員宿舍聽到批哩趴啦的聲音,但不敢上前察看,因為那裡是禁區,不屬於我的工作範圍。

  後來詢問其他同學,這才知道他們是在進行方城雀戰。之後在地理課堂上,老師告訴我們說,麻將是我國的國粹。如此看來此君必也是此道之行家。要不他怎會給將,美其名叫做「國粹」呢?搓玩國粹麻將到底是好是壞?各人的看法見仁見智。我只知道,在哪裡有中國人就可見到它蹤跡,聽到它們熱烈的碰擊聲音。奈何我與它們始終緣份薄淺,直至今日仍然無法與它打成一片。

  每次上場我只能當個墊腳貨,做個「散財童子」不說,卻還額外的獲得了一個「滷肉腳」的封號!當年在奈及利亞設廠期間,那些黑傭們最喜歡,她們的中國老闆們打麻將。既可獲得額外的花紅,又可吃到中國人的小點心,一舉數得,故爾天天都在期待著。有個黑傭偷偷告訴我說:「那些男人天天都在盼望著,並還暗中偷偷地禱告上帝,讓老闆們想要打麻將呢!」

  這個小報告話語單純天真,但卻讓我覺得非常好笑。在奈國的生活單調枯燥,眼前所見到的都是黑人。台灣的生意人大都居住附近,無聊之餘只須一通電話,立馬就會有慷慨赴義的君子們前來報到。我對麻將外行,方桌擺開,我只能在旁協助黑人,打發他們去買東西,或者督促他們做做宵夜點心罷了。同行夥伴們常教我打麻將,不知是我天份低還是手腳笨?早上學下午忘記了。

  今天早上才講過如何抓牌,明天又是亂抓牌當起相公了。在牌桌上我經常亂吃搶碰,最後糊牌的總是別人。別人糊牌了,當然我只有付錢的份啦。夥伴們都罵我蠢笨,這時我才知道我確實很蠢很笨。就像我學電腦一樣,子女喝罵我一百次,我還是紕漏百出且想這忘那的。命底子既然是如此的不佳,那又何必去怪命歹呢?今晚上桌的四君子是Laurance、Jack、Martine與剛來的謝君。

  請別誤會,他們都是台灣人。台灣人到此都會取個洋名,所以,那些洋名都是台灣人啦。話說他們一上桌,從下午四點打至晚上九點,匆匆用過晚餐之後,接著又有人要上訴又要打個通宵。半途謝君有事外出一下下,把我從睡夢裏拉起來上桌代打。這個一下下多久我已忘記?只記得在眼花撩亂之中,有人打九筒我可以糊牌的。然而卻因對方喊叫九餅,我聽不懂而錯過了糊牌的機會。

  隔了數輪之後,好不容易絕張自摸,卻又不小心牌掉海底而白費工夫。莫名奇妙的玩法,旁觀者氣得跳腳,對我的牌技大吼大叫嘆為觀止!然而我卻穩坐如故,全不因為旁人嚷嚷而有所感動。挨到謝君出現,桌角的鈔票早已消水大半。幸好謝君高竿,三兩下又把我輸出去的贏了回來,從此之後,我的「滷肉腳」大名,迅速的傳遍奈國的台商圈子裡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