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的故事』

  聰明的網友們請告訴我,那些浪漫而又喜歡在細雨中,展現輕妙美姿穿梭忙碌的春燕,或者是聒噪盈耳,喜歡築巢於廊頂的秋燕,牠們是「益鳥」,還是「害鳥」呢?如果您無法判斷,那麼就請仔細閱讀本文之內容吧!偏鄉小鎮附近的農田,自從上頭下令休耕以後,確實減少灌溉用水上之負荷。而在三年的休耕期間,沒有農藥使用的威脅,使得小鎮上的燕子繁殖數倍於平常。

  許多人把燕子視為吉祥之物,並還賦予許多浪漫的情懷。然而這種情懷夢幻,卻為小鎮帶來一場可怕的夢魘。每天黃昏,就有上萬的燕子群聚聒噪!天空飛的,電線上棲息的,以及屋簷底下築巢的,每天聒噪不休之外,從天而降,那如雨般的燕糞隨意的灑落,只要牠們一高興,隨處飛翔隨處排落。公路、轎車、路人身上、無一倖免、莫不中彈!儘管人們氣得牙癢癢的,但牠們才不予理會。

  天天依然我行我素,飛進飛出逍遙自在咧。友人阿豐牯他家的屋簷底下,燕窩毗築窩窩相連。古厝直排十間,幾乎間間廊下皆有燕窩。一大群燕子年年飛來築巢已成習慣,他們也將此視為吉祥。自從他們把走廊,出租作為夜市攤位之後,每逢黃昏眾燕歸巢,那些租攤者就得展開一場人燕大戰。於是晚間趕鳥,日間掃除鳥糞卻變成阿豐牯他家的額外活動。

  他家人始終對燕子都下不了毒手,反在燕窩底下用紙板或木板隔離,防止鳥糞或子燕與燕卵掉落地面。就算趕走燕群,也只是虛張聲勢,做做樣子而已。燕群或許是感恩,牠們盡量的飛離燕窩停在電線上歇息。然而,防一無法防二。做生意的地方已可消除燕糞的困擾,可是在燕子歇腳的電線底下,卻又被鳥糞畫出兩條,厚厚無法清除的鳥糞白線。雨前雨後的悶氳裏,就有一股難以忍受之臭味。

  其實,遠在阿豐牯的曾祖父年代,這群燕子就來築窩。剛開始祇有數十隻而已,越聚越多,五年後已增至數百數千隻之譜。到了阿豐牯祖父時期,這群燕已有數千隻的聚集。又傳到阿豐牯他爸,倍數成長怕不已經上萬隻之數。因此,當時有人向鎮長建議,乾脆將屋前大馬路改名為「燕子路」算了。而那些向阿豐牯家租攤位的小販說,春燕銜泥穿簷築窩乃自然現象,所以,燕子就是春神的代表。

  他還說燕子也是季候的使者,因此人類與牠們相互為依從無苦惱。問題是眼前所見不是幾隻燕子,而是成千上萬黑壓壓的一片。不過,讓人感到不解的是,為何只在阿豐家築窩而不去別家?而這條僅長一公里多的屋簷底下,聚集有萬來隻的燕子。燕聲之呢喃卻變成噪音,附近居民的耳朵已受不了。牠們那無法控制的排泄,更讓居民感到頭痛,日日清除猶是清除不了。

  這些鳥糞日積月累變化後,堅硬得無法刮除清洗。即使已刮除乾淨,隔日又是一條粗厚的白線。阿豐牯的生物課實驗,他就以「燕子的研究」當作主題。對於燕子的習性,他在報告書上這樣寫著:「燕子棲歇之時,並非一隻挨著一隻。而是有間隔的停腳,但面背的方向是一致的。傍晚回巢時,群燕在空中盤旋,等候前鋒雄燕降落後,其他眾燕才可以依長幼順序,降落歸窩或停歇於電線上。」

  又說:「燕子晚間七、八點入巢安定下來,直到翌日凌晨四點再度離窩。牠們的作息時間十分準確,長久以來,從未有過任何的改變。」他的生物老師,很喜歡他這份報告。因此,在新學年度開始之日,便將這篇研究報告,提出參加當屆科展競賽。參賽結果獲得銀牌一面,因而使阿豐一夜成名,並還登上校園名人排行榜,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之一。

  至於這群燕子的來路,深深引起他的探索興趣。他買下一部生物精密攝影機,天天跟著野鳥會的專家東奔西跑,終於給他追蹤出燕子的來源地。他的報告書上這樣寫著:「這批燕子在每年三月中飛來,剛好是這附近農田的春耕開始。由於在驚蟄過候,田裡的水蟲紛紛出籠,故爾燕子的補給充分。到了五月前候,牠們才能大量繁殖。而燕子的繁殖只要對時,其生產數量之增加是很驚人的。」

  他說:「來到此地過春的燕子屬於家燕,因其叫聲頻率不高,所以噪音程度尚不至於擾人。家燕數目雖然很多,但因人多嘴雜而產生許多不必要的困擾。」阿豐牯認為:「人類只要摸清楚燕子的底細,未來一定有機會解決眼前許多的難題。」他在報告書末帶上一筆說:「燕子飛來期間,蚊子的數量完全絕跡。」因此,他把燕子判定為「益鳥」實至名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