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苦旅〉

總希望有人可以寫到我的心裡面,就算分行的句子是虛構也無所謂。

或者,性裡面。

砂石車駕駛擦撞了路人,退車、輾過、逃逸,是沒有人性或者違反人心?

(其實是「倒車」。)或者一切都是〈止戰之殤〉,微笑著不知道慌張?

(方文山寫的。)煙之外,左邊腳印,右邊的腳印,凝視,感謝 洛夫前輩寫下這些被靈骨塔海報襲用,卻沒有標明出處的文句,今天的雲抄襲昨天的雲,瘂弦前輩是否慨歎明天依然疑是地上霜,沒有什麼在深淵裡死去?

(案:取自李白不知道哪一版本)

登角板山海拔六百多公尺而小天下。

如果不能偽造出有想像力的情懷,該如何寫下給我一片長江水啊長江水?

該如何寫下天上宮闕?

「天上宮闕」如何被傳唱?如果眾人無法知曉「天上宮闕」,「天上宮闕」要如何被傳唱?鄧麗君吟唱的〈在水一方〉如何確定那是蒹葭而不是蘆葦?關於傳唱,包括看電影之前的國科會、文建會補助,是國文課本,或者文學讀本?

那些「詩餘」。

有些分行句子人抨擊〈一棵開花的樹〉,不像是奸詐虛偽的佚凡,雖然同樣地不欣賞,卻也沒有出言抨擊,因為那或許是真的,雖然或有不對。

像是日前有炫耀古文的白爛,先是〈桃花源記〉的「不足與外人道」,消極遁世隱身,結果又來司馬遷「藏諸名山」的「俟後世聖人君子」,所以到底是要怎樣?

好啦好啦,可以算是作者的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躊躇裹足,不知如何自處。不知如何道出自己。

無法自況。

失憶陣線聯盟,不是草蜢。

「不是草蜢」這四枚字是否蛇足贅詞,如同〈有人問我公理和正義的問題〉段一「真實的」和「圍牆上的碎玻璃」?

什麼是「贅詞」,或者,「蛇足」是什麼,在未犯錯、尚未誘惑騙取他人之前?

最初該有的樣子。

傳信的使者:東門城牆已經被攻陷了、多人死傷:「穀旦於逝,越以鬷邁」?

傳信的使者:幽公淫荒,風化之所行,男女棄其舊業,亟會於道路,歌舞於市井爾:「不績其麻,市也婆娑」?

是文學或者文學史?

誰告訴妳〈石室之死亡〉是金門八八坑道白酒?誰告訴妳〈失根的蘭花〉一定要聯考的標準答案?誰告訴妳〈賦別〉是悼亡的一唱三歎?

讀詩不應該墨守成規,必須放空自己,讓想像力奔馳、無拘無束,妳說。

就像是有人問我公理和正義的問題,我切合標題,只是描述我也在焦切的心境;此時政治就可以進入文學,〈河廣〉的不知所措比〈蒹葭〉還要無奈;可是,妳體會到的不就是一棵開花的樹嗎?

妳從文字的排列,得到了無所措其手足的茫然,是妳從文字得到的感想;那些精準的字彙,把妳帶往不知所云的天地。

例如給我一片長江水啊長江水,例如給我角板山啊角板山。

詩評家告訴了妳那些美好,詩評家告訴了妳如何徜徉,詩評家告訴了妳如何營造,詩評家告訴妳如何領略:

我必須以同等的忍耐與溫柔
親近每一個仇敵般親近著我的。

(謝謝前輩 周夢蝶)妳覺得是〈六月之外〉或者〈6月之外〉?「小白樺」是什麼?「枯柳」是什麼?「巴拉巴」是農藥嗎?什麼是「基督」?

妳覺得什麼是前男友?

妳覺得〈六月〉的小麻袋與《鐘樓怪人》有何關係?妳覺得台語「破麻」該不該被刪除?妳有沒有讀過泰戈爾的樵夫、斧頭、斧柄,和樹?

閱讀的時候,是否需要字典?文組碩士學歷的妳,是否理解了在化工廠當黑手的妳的父親的工作守則?

字歸字,閱讀以後才是閱讀以後,周杰倫,〈暗號〉:「可是妳不想一直走在黑暗地下道」。

妳想說的,接受過義務教育國語課的訓練,以及閱讀劉墉、吳若權的書大漢的我都知道。

妳覺得赫爾墨思在哪裡?

我們能否理解他人的美?

或者,美只存在於定價出售的地球儀?

那裏是美的,如開花的竹子,生機盎然。

可是,那是快死掉的象徵。

文學不是字典,妳說。

誰告訴妳〈石室之死亡〉是八十五度的八八坑道?

真正面對生命的消逝,才有巨大的張力,妳說。

「雙手放在枷裡的她」。(瘂弦,〈坤伶〉)

那樣才能逼近真正的反省,如同喜宴會場,我們虛矯地以雜交的「鴛鴦」祝福新人。

人生無須死板僵硬,妳說。

我欲乘風歸去,徐仁修先生的演講曾經提及,雁鴨類是有蹼的,會游泳的那一種,所以不可能棲留在樹枒上。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是與眾不同的美,妳說。

所以,妳覺得〈菩提樹下〉的「作者謹按」是冗字贅詞,或者自古以來就是本文神聖不可切割的一部份?

妳覺得上有七十老母的我,在這個ㄍㄜ˙個ㄍㄜˋ資法實行的時代寫作排解上班壓力提到如白鳥麗次的白爛同事時,是否需要加註?

妳覺得寫作時,是否需要字典?

國小就閱讀完亞森羅蘋全集的我,不知道如何在這個時代下筆「藏鏡人」和「城隍爺」;尤其,台大外文系如白先勇、歐陽子、陳若曦、王文興……他們引進的術語至今仍在被討論商榷的此時。

文學獎初審的師長輩焦桐表示:「近年來,以理論指導創作……」

我是個配戴眼鏡,進行復健療程的書寫者,我讀過〈穿牆貓〉、〈風景No.2〉、〈吠月的犬〉,我一直在想,近年來的寫作,是否需要字典?

例如妳們都說余秋雨是靈魂的顫慄?

顫慄,同質性,致命的吸引,確診躁鬱症與強迫症的前女友。

(也順便給個醫學小小小常識,甲狀腺異常會影響情緒;所以,不斷與他人性交的為人婦從來不是作人失敗。)

桃園平鎮大火,消防人員殉職(默禱)。

妳覺得「文學」是什麼?是否必須人人確信這是逃生路線這是工作守則?

強迫症通常都會帶有憂鬱傾向,我不是在說學名憂鬱症。

半夜三點會啼鬧、虎姑婆來了也不肯安靜的強迫症。

父親正拳相向臉面、仍叨叨切切威武不能屈的強迫症。

那個倍感他人排擠陷害羅織罪名的強迫症。

那個心繫天下眾生安危於是不得舒適的強迫症。

那個眾人皆醉,唯我獨醒的強迫症。

那個覺得他人巧立名目,黃鼠狼拜年貓哭耗子的強迫症。

同一文學獎決審郭強生呼應焦桐的話語而表示:「我有點擔心這會像知識份子對勞動階級的旁觀。」

其實,「階級」和「橡皮擦」、「立可白」、「雌黃」一樣,都是術語。

年逾七旬的家父至今仍在我鉅高雄鳥松濕地「挲草」,家父畢業於旗山農工。

我的老師是浙東學派的傳人,相信學問必然出自於生命,學科必定與生命相呼應。

「階級」是社會學的術語,是馬克思的,專門用來表示社會的變動之於鬥爭;而社會學有另外一個術語:「階層」,繁體中文維基百科所述不大詳盡,雖然那是韋伯的,其實也是一種社會變動,常被右派社會學者使用,無關鬥爭。

看出來了嗎?「階級」必然與鬥爭相連,不可能旁觀。

所以,是不是台大外文系之外的所有人都濫用術語?

焦桐還在國立大學中文系任教,必然知曉「羨文」是研究《莊子》的術語;但是,很可惜的是,以網路Google搜尋無所獲。

身為文學獎初審的師長輩的決審,是否都罹有強迫症,關於近年來?

妳覺得「不自由,吾寧死」是不是術語?妳覺得「拿鐵,半糖」是不是見證生命、是不是術語?

是不是告訴妳美、告訴妳什麼是美、告訴妳哪裡有美、告訴妳如何才美、告訴妳如何營造美的詩評家?

他們說,要親近勞苦大眾。

妳覺得有多少詩評家和我一樣地認真在國中的時候就點完松柏生?

妳覺得物理學不美嗎?

妳覺得作文不分行,人類就失去智慧了嗎?

妳有強迫症嗎?或者,妳只是一棵不開花的樹?

謝謝郭強生的悲天憫人,爾愛其羊,我愛其禮 ,地平線的許悔之先生一直以來也是如此。

但是,我、絕、對、不、會、購、買、詩、集、《我的強迫症》。

國與課本。

我覺得那是訕笑,我情願花錢去購買徐懷鈺演唱會的門票。

方文山《半島鐵盒》在書店高踞暢銷排行榜,而沒有一本分行文集入圍的原因如同中文系與台文系的招生人數同時抱零。

因為你們在親近勞苦大眾,而且自以為是,我覺得是訕笑的自以為是。

就算許悔之真的罹患了強迫症,我依然如此以為。

文學史是不是文學?

〈我覺得你們都在騙我〉

在聖地
和永在合影的旅客憑弔
自己被性侵的當場被隔離縱火滅跡的孕婦
自盡前對著監視器淺淺笑著說師妹問世間

很久以前,我
來到以為沒有人的這裡

他們說以前不會

他們說以前沒有

他們說那是講禮的年代
無法、無天
不為堯存,也不為桀亡

大家都輪流在家
看新聞報導沒有人飾無給職社會評論者
沒有兒歌沒有說故事的人

就像是你們覺得
還是胚胎的我很像被燒死的媽媽,
(和爸爸)皺褶水泡焦黑皮開肉綻
寶傑你怎麼看呢

!(在水中蜷曲)?

不在聖地的爸爸,可能在聖地的爸爸

一定還在的聖地爸爸們輪流爸爸聖地

初稿於4/5/2017 5:21 PM〈現代詩與我〉後;並不只是單純複習〈讓我成為你們期待的人吧〉。

我畫不出一棵不開花的樹。

房思琪說寫作是療癒,這世界每個人都在幹見證的生命。

初稿於5/2/2018 1:40 AM繼續是沒有了;所以我是不是又少了一家出版社?龍劭華向顏正國請教「行話」;日前新聞表示蛋堡有演出,所以是病癒可以恢復表演了,恭喜。二稿於5/2/2018 3:45 AM改成「什麼是『基督』」;添加「國與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