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和思緒是追著葉慈走著這點沒有問題。
但也只是追著,其餘的就是想像與浪漫的告白
多的沒有了。
可惜也就可惜在這裡。
再多用一點不同的語氣和手法,
我想會成為可讀的詠史詩。
低氣壓生成在遠方的海
這正是一場暴雨
要來臨之前的樣子。

我知道,自己
將在此度過下一場颱風天
日子如同去年無法起飛的班機
生活也仍像水庫明亮不語
卻暗流洶湧的樣子。

是的,我想
那是下一場雨準備要發生
無法逃避
又無力面對的樣子。
看見七月,一頂
西瓜皮安全帽
無聲無息遺棄自己,仰躺在
柏油路與雙黃線之間。

我經過,輪子裡沒有釘子
順暢運轉成
驟降西北雨前,稻田的樣子
情緒直到假日的漁港邊
停泊成抽煙的漁人
他們一臉不爽觀光客,懷疑我是不是
應該被排斥的中國人。

七月,島嶼西部的海岸線
有些人計較彼此的語言
像一盒兩百新台幣的生魚片
冷冷冰冰,濕濕鹹鹹
並沾抹化學成份嗆辣的芥末膏
可本質上大家都是魚
不懂有些東西幹嘛刻意加工成
或許討喜的樣子。

瓜皮安全帽倒在
高溫裡的七月,方向盤也黏膩著
短暫的旅程不需加糖
遠遠的誰騎機車回過頭
他或許再也找不到淹沒在海風與陽光中
已然失望透頂,仰首等待西北雨的
那頂安全帽了。
終於,他掄起矛尖
擊殺那匹日夜追逐不停嘶吼的惡獸
血如暴雪般噴落
溫暖的寒意緩緩爬遍螢幕
與戲院每個角落。

傳說那將是久遠劫以後的故事
時間點誰也無法悉數知曉
但自好幾個世紀之前
我們便開始為他尋鐵造矛,企圖趕上
他的降生
與必將來臨的惡獸。
1、 我只會唱簡單的歌,像天空 偶爾下雨那樣。 和弦比大圳再深一些 手指變如滑動的板塊 錯位,震動 一個音階在喉頭跌倒 整守旋律就將碎成太平洋裡的小島 無法自主成為 完整的國家那樣。 2、 太哀傷的曲子 奏得沒有風好,輕快些 卻又趕不上青春 平平淡淡想講些什麼 但歌也都是人家的。 雖然喜歡的歌手已經在世界的盡頭巡迴 可我知道鐵花村和女屋店 短期仍登不上台。 3、 我沒有自己的歌。 而他們則唱了土地和宇宙,甚至 牽扯彼此的靈魂 我寫自己的詩。我寫 彈幾個平常的和弦 一遇到封閉,就聽到作曲人在哭泣 我想寫自己的詩,唱 自己的歌。雖然不全是自己寫的。 彈吉他 比黃昏用力一些但比雨天和豔陽 溫柔一點。
雪一方面現實裡不存在的地方,

一方面是我自己經營的意象

墓魚說得有道理,我會再檢討這個有點突兀的問題的。

感謝評閱。
沿著島嶼,夜尚未來臨。
潮間帶漲滿情緒
浪濤黝黑了礁石
陽光還沒離去之前,他們
也喝不完瓶中的酒。

(那就寫成信吧?遠遠地
 扔進杳無音訊的雪地)

手機不發一語。它比任何一個
蒼老的阿美歌手
更要理性,在租來的機車上
我靠著它找歸途
並想起了某段雨中溫柔的記憶
它卻沉默地在一旁顯示:親愛的我在島的邊緣
而你正位在眼前
滿是風聲的太平洋裡。
窗檯外,我知道
妳只是來避雨。

颱風和夏天
兩個臃腫的胖子,哪可能
一起擠入島與海峽?

「雨停時,就要離去。」短短一語
下成比泥土
還要潮濕的箴言。

可我知道,我知道。
久遠久遠劫以前
妳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為至此來
避我這一場雨。
終於,大航海 成為整個時代的尾聲 像一輛紳寶汽車老九百,沉默地 停泊在填平的 八零年代舊海灣。 那些曾關於海的呼喚。 它想起當時,船長如何無能 諂媚的大副與水手們 將上一任領袖輕輕押在海牢中 所有航線都在調停 將旗幟換新,不再擺上骷髏與油漆 船身的名字一再更正 為了船長與他的情人心中 狹長而險惡的偉大航程。 花了整個時代 他們不斷複製心目中巨大的航海 需要更多的工時 抓來更多的苦力。大副搔搔腦袋 終日不懂自己為何處在 一個充斥報怨的年代;水手們也不再喝萊姆酒 因為船長與他的情人 都不善飲,且無酒亦醉: 醉倒在他們心中 有著美好未來的大航海時代。 終於,時代的尾聲 悄悄經過甲板。 八零年代的老汽...
醒時,湖面
比夢境更要清明。
整座人間自斯已是
半醉半睡,淋濕陰鬱地林與葉的
一場冷雨。

(鏡中,誰
 是縮身的殘影?殘
 若秋花,影
 似玄暝蝶群幻飛)

起身吧?未達
山顛的朝日,這是
燈籠般地早晨。
那人回頭鎖上足蹟,看新雪
自遠遠地北方來。
一、養雞場 我要,每隻雞 都有立足的地方。讓牠們 每天努力繁殖後代 雖說並不一定讓牠們交配 但跟著生產線給它們滾動的路徑 一切的競爭顯得如此可愛。 我要每隻雞,都有 立足的地方。不大不小的鐵籠中剛好還能 露出頭來吃飯和呼吸 牠們比每一頭在白令海峽的鯨魚都要安全 牠們比每一個買不到房子的臺北人都溫暖。 二、養豬場 我們的一切設施作為都 很人道化,包括 終要來臨的屠殺。 牠們是很聰明的動物,牠們知道 吃得多在圈子裡地位就大 能吃的牠們都吃,不能吃的我們知道 牠們也吃 但這無礙於這場制度:優秀的豬公 自然會被挑出場來當豬哥。 牠們多一斤肉,我們是一分收穫 在這套豢養制度中,我們不談政治而 純論養豬。...
一、
父親六十六歲,德川家的庭院中
那棵櫻花樹因燦爛而早夭。

二、
雨中。詩人無雨無晴地
死在一道奉還的命令裡。

三、
直到火已燒盡,他們
才驚覺找不到她骨灰傳說中的掃把。

四、
自南國的棉花中煉求純黑色的自由,他死
如千千萬萬為內戰而亡的弟兄。

五、
觸口前機槍架設的痕跡,像極了蘇聯俘虜營
那場大雪時你已知此生註定被蒼白吞沒。

六、
八發子彈,千百眼光。親愛的尼羅河
我們都仍是你的子民與靈魂。
沸騰的酒意狂飆
直到警車巡邏臻至家門,企圖
伸張夜晚就該是個
沉默的夢境;我想也是
前幾天睜開眼時發現
世界總是再再不一樣與變化著。

(我哪一期關你什麼事?)

因為是荷著裝備的員警
我決定以言語將之釘在牆上。與耶穌不同
死而復燃的只有純粹地怒濤
往對巷通報鬼神的魑魅輞魎奔擊:誰都別想
獨自逃跑!親愛的
警官先生。(你是哪一期的!)

整條巷子都聽了整夜
潛龍出海
捲起的風吼與海湧,在黑暗中
咬碎修羅屍骨的怒氣。

半夜,傷與血緘默地
淌至清晨。酒意被蒸發成一段細字
緩緩地長在
一夜爬滿青苔,滿是裂縫
巷子口的水泥地上。
汽車鑰匙佇足在賣票的櫃台上:
它不滿跛腳的主人
今晚便沒有打算一起回家。

好像剛剛才經過
那些零碎在盆地裡的島群,抱緊緊地擁抱彼此
他們說夏天來得太冷,彷彿
有霧有雨的山脊
世界於是轉身攔下城市與計程車,企圖
逃往上一次日出。

會不會,她將再次於途中拒絕我?
推門出入。

已然是情緒凌亂的深夜。
吳剛仍伐著木,月色
正仔細地撫摸著誰說過已不存在吳鳳而
伴我步行回家
緘默無語的嘉南平原。
冷麵。兩條鯽魚
一段廣播節目竟俗不可耐,世界
已被仔細而輕微地灌醉
像日落前的蟬鳴
那人端著小小茶几並挾起餘輝,如此
又是一餐。

筷子安安穩穩地
被風吹動著。院子裡滿地
是昨夜落花
一碗春天採下的茶
遠遠誰走過了又拭去自己
面目全非的足跡:吃飯吧?
他看著世界端起白乾
卻想起了冷麵。那是父親
冰在記憶裡卻無力食完,煮透卻
仍冷冷的科學麵。

像自己那夜無意被新門
斬下的血淋淋的左腳姆指甲。報紙上世界
總在沉默地下跪,並奉上
兩條腹中無卵的鯽魚:春天
也就要過了。

冷食。如死去而
終將化成再來的,那個詩人。
然而此時他是這樣:
負了如來,也不願負卿。像
那碗冷麵配上僵硬而
無卵的鯽魚。
收音機剛告訴我,七棒打者 剛剛擊出安打 夕陽便已飛到了山邊 雲像霧裡的船,中山高是島嶼中 最疲憊的河川 卡車換了車道不打方向燈而內外兩側 盡是龜速和蛇行的小客車。 下一棒已經出局。國軍宣傳 要成為社會穩定的力量 接著前方便有休旅車差點打滑,我想告訴他 有些事聽聽就好 像寫一首讓人看得懂的詩:再誠懇 不見得就能影響出門前 忘了檢查的胎紋。 那顆指叉球掉早了。我的胃 開始不規則地蠕動 下一發全壘打一定不是泰山動的手,他現在 人在二軍 如同夕陽被分隔島切成一段段殘影 或許凋零得狼狽 也是一種無奈的優美。 新營交流道已在眼前。我還記得 右邊養乳牛的農場有測速照相 農場主人急著結婚,但卻又不肯娶一頭 真...
一、
那已是九千里的意念。
巨鯨已成為傳聞
誰都沒見過,他的翅膀

二、
語言失去記得的能力
燃後,妳在遠邊
像一炷無力回天的清香。

三、
破船上拒絕
受援的水手,他們還在指使世界
將乘客一個一個拋入海中。

四、
貓也沒有閒著
儘管我不認為牠真有辦法
逮住廚房裡的鼠輩。

五、
她安靜地在冷冷地宮中
「若當時不吞下那瓶藥……」但眼神中我們知道誰
已不再歸來了。
他說,那些樹幹
像去年演習時
飛彈擊落靶機的軌跡。在這孤島
緩緩行軍的夜霧裡
路旁燈光將抹去我們
殘存的容貌
下個督導據點就要到了。但我們
只能盲目地胡亂對準
比起殺紅眼的列車、破陣的南北戰爭
這事顯得平淡而毫無可取。

他說,那些樹
像極了多年前
島嶼上不停飛梭的砲彈與地雷
炸開了藝術也完成了。
整座坑道悶著頭發出惡臭:他
囚禁了所有持槍者的夢
大門的哨長搖搖頭,一陣北風自他的腳間
偷偷淋濕了他的影子。

他說,那些樹葉
被追趕著飄落著像霧氣像
垂吊在空中的毛毛蟲。
接著將煙塗在牆上
比一頭將送屠宰的肉牛,還要無奈
「他們曾經為了我們
 仔細地戰鬥過嗎?」我問他
此時他又像樹
一個字也不肯回答。
這個部分我會仔細再思考一下的
感謝喜菡版主。
其實熱情應該還殘存一些
只是看著過去的自己的影子,父親
比他年輕時更徬徨吧。
那年他還沒三十。斗六市
天主教會旁還
開著打鐵鋪;而他
自己考到了職照,也剛剛
從外島回來。

那年,電視裡有北京城
老總統那時還不認識野百合
直到坦克壓過了學生那幕
他終於開始與父親爭論:「如果
是我」,他說
「我也要走上天安門。」

(二十五年之後,他看著
 那些攻進立法院的年輕人
 坦克和噴水車
 彷若又緩緩的從中華路的廟口轉腳
 與記憶中,父親的憤怒
 一起走了出來。)

出走吧?我猜想他
拉上了店門,開著手排的Toyota
一臉悲慟的往南方去。我猜
那時的他只是在想:那裡
有他的大學
以及等著他、屬於他的
那個外省姑娘。
有時我覺得你辜負了拉麵 它們都是有用的麵 填滿了我許多缺乏味噌的黑夜 像一場空虛的壘球賽,老是 被尻哄的那個投手。 我也知道,比白爛你 永遠走在世界前端 像母親問我為什麼大腸花 不能吃,一樣的問題。 但仍感謝你為我寫的序 雖然沒增加銷售量 對於臭男人,也沒誰能瞭解 比你更為透澈。 (大概也因如此,你出詩集 就決定不爽邀我的稿 於是我也在幾次閱讀之後,將它 放在馬桶的後座) 拉麵,我們都已經老到 過了狂飆的年紀了。 我在深夜裡寫詩給你,決不為了 膚淺的求愛(雖必有誰已經誤會) 只是想說我買了新車 二十八歲比我老比你小 世界只不過引此式證:吃完一碗拉麵我們仍會有 千千萬萬個沈嘉悅。
一、 整座島都發出嗥鳴 如那年戰爭 草原邊的帝國軍所聽見的狼聲。 親愛的:歷史 竟再次用盡全力地撞擊我們 像頭因迷航而發狂,並殺氣 奔騰的虎鯨。 二、 他們還記得舊時的旗幟嗎? 自火燄中誕生的花朵 解開耳鼻眼口後,澈底綻放 就這樣,將被世界磨損的鎧甲擦亮:它已為此 盼足了整個世代 請升起往日,為了對抗一整座海而 染上圖騰的那面旗幟吧。 三、 那名少年孤身坐在盾牌前 難道只有他記得上世紀末,焚身者與詩人 孤獨的心願與悲憤?誰能阻止 這些故事自床底與書本中惡鬼般甦醒:那名少年 獨坐在深夜,森森地盾牌陣前 像首在春雪荒原中 唯一株新綠的嫩芽。 四、 遙想那劇痛的靈魂 曾在拒馬前,放聲地哭呀。 整個國...
應該是泄字,感謝喜菡站長發現。
看喜菡的評論
我總是覺得難怪人家說詩有人懂,是一種幸福。
一、
年輕仔,借問一下
三太子那間廟
是不是像世間路那樣,我若
直直騎落去
就一定會到位?

二、
請問,那裡
是一號出口嗎?不好意思
年紀大了搞不對邊
我錯叫老頭
從二號這裡上來了。

三、
你知道你自己
未來怎麼走嗎?

四、
請問一下,那些立法院裡
和你一樣大的年輕人
為什麼不肯如同我們當時的小孩子
乖乖回家?
總之今夜,妳比火
還要沉默。

如不語而濕冷的城市,那裡
店門深鎖了
連貓也沒有探頭。

於是回到滿是腳步聲的捷運系統
想像自己,被島
緩緩排泄出去。

總之,今夜
雨下得妳比火還要靜寞。
感謝明非評閱。
放逐一者是被迫,另一者是自我意志的決擇。
整趟旅程中總有意外和無奈
但放逐的本質也就是這樣的一回事。
那是場寓意明白的夢境。
當霧氣穿過樹林,麋鹿般
出沒南國與孤島
泡沫狀的光自對岸飄來
你知道,誰都存在卻同時
再也不在那裡。

與一切曾描述過的相似
在接臨海洋和沙漠旁,那人
擺渡一條舢舨
嘗試於缺水的深夜靠岸
但你已燒盡最後一絲倦怠
像突然結束的飛行
緘默地墜落,以全然無法挽回地
那一種姿態。

如此明白。這是一場濕漉漉
又燥熱無比的困局:
太多無以名狀卻又甜美,不願被
證實的愛與恨
盡皆霧雨般,滋生成你
難以告人的夢境。
聆聽你走向北國的腳印,雪原
比狼跡更要緘默
整個三月,我們拒絕
和熊熊地遠火說話:故事本身
即為行囊。再多一些
只會將別離溫柔得舉目滄桑

莫要回望。關於世界
竟細微若靈魂耳語中
一場漫長的穿越
所有曾高唱激昂並終將發生之事
都只得請你
帶往寧靜的北國。
火滅之後,他撩撥餘燼
像被自己棄置故鄉的弦樂器,我說
咱還留了一壺能對飲的酒
可他仍暗自憶起那女孩
為我們捲著菸絲的那一個秋。

多想溫馴成一條南方的狗?他拍著
數月未滌而長出石紋的小帽
咬起旅程中拾獲
那把無聲的口琴,來首
北方的歌吧?我問
像狼嗥的腔調那樣
他卻自顧自地唱起一座橋,以及橋上
所有終昏與始曉。

再走一段暮秋的路吧?曲終
他燃起星火。我知道
無法阻止地咱倆將不停在火滅之前
走進下一場
毫無方位的隆冬。
感謝喜菡版主
確實是諷刺
而且現場令人有點種無耐的噁心感....
學長說中了大部分,不過可以的話
我也希望能帶回一切的可能真正的妻。
感謝喜菡老師的分析。
也確實並深刻的表達了我的感受。
離鄉前,我先假想自己醉了酒 坐在理髮阿姨無人的家中。那是一個 陽光和落髮都稀疏的地方 花貓捲伏於椅上 懶懶地,用眼神訴說牠白色的蒼老 但我沒有酒了 無法多敬牠一杯。 才想起這裡是多麼平靜的小城。 機場離得遠,車站 只負責載送夕陽上下班 流浪狗隨意居住 在沒有獵補行為的舊縣政府與文化中心 市民偶爾討論陳澄波 對於綠都心公園裡,那些 顏色雜亂的鹿 也會澆些水,期盼他們長出花。 花貓說,可惜了 可惜了這世界太多年輕學生 他們嬉笑的青春 如同主人放任在外牆上的昆蟲一樣 大概怎樣驅都驅不散吧。 但我記得我假想,自己是醉的 故而只唱著沒人回應的歌 沒打算搭腔。卻突然想起這樣 平靜的小城中 還能不能若以往那...
部份被火燒過
殘留傷疤的花崗石,發出
一種驟雨的聲音
啜泣般回蕩在碑文與腳步之中。

我們吐出瑣碎而
閃爍暗光的煙
當一列列人影火車般自地底穿過
太武山下,那些歷史的片段
被他們私相受勳
並晉陞成一齣拖棚而不肯
認賠的老戲:始終霸著舞台
打死不願離去的樣子。
因昨夜以來,預言般的夢境 無法不致電與妳。怎麼說?陰雨 綿綿的這座島上 隧道將思念與緘默匯集 成每日早點名的恐懼 即便相信妳在城鎮中的睡眠裡 該是面容美好的樣子。 偶爾自己以為,瞬間 曉悟了身世與所有的命運 在我們曾相依而濛濛然 連街坊都灰色得難以親近的日子裡,妳說 「記憶,是如此不可靠」 如我想像的海峽與血脈,或者 那些已然無訊許久的香火與信件 「當時我們是孤帆而  沒有錨的鯨群,是冷潮裡  彼此唯一的溫度。」 因昨夜以來的夢,我不得不致電 並為妳寫詩: 於醉倒而失明之夜,於犬吠而 驚醒之時,殘破小徑上 妳仍是我晨曦中必然的歸途。 這是信念,比斬破晝夜的劍更加鋒利 比平原的濃霧還要柔軟 即使...
親愛的,下雪了
這是我困在山中第一場
絮紙般的細雪。

那時我以為
自己能讓皮膚冒著煙
穿過炙熱的寒冬,在孤獨的隘口
長成一株鬱綠的羅漢松
但眼前蒼白與漆黑已紛飛
成蝶與鳥的模樣
我於是沒知覺地繼續
高唱激昂,並埋首於千百年
亦未動搖的冰河中。

直到雪,飄落
在這場短暫的季節中
才聽見深谷下傳來
殘存情緒巨然且幽微的迴響:
親愛的,在我們
裏裏外外的世界
終於無分別地,下起雪了。
該怎麼解釋?當閱讀了
上千上萬個表情
卻仍不明白世界
已無奈又不肯開花的心思:究竟
是鯝魚般?逆著哪一條河流
隨短季去來。

總在想再多喝些時,才發現
瓶子已經空去
比出征一場早知無力求勝的戰役
還要滑稽。這是日子
像熄滅的煙斗,不停燃起的火柴
你的放逐瞬間斷止
回頭的橋,也已然斷去。

最後甚至,來不及
道上一句可能的永別。

於是不斷思考,該
怎麼解釋?自己
正衰老得比歲月更加貧瘠而回首
才發現悔恨竟如流彈般
四處竄逃。

該怎麼解釋這些四處
逃竄的故事?它們像掉落在
礁岩上的羽毛
太輕到如何撿拾也搜集不了
一場真實的飛翔。
為了帶回年輕的妻,那人 出發前往旅行。 一種北國孤獨的雪景 乾脆地,自他身後落下:壓抑而 忿怒地食去一切可能的回音。 妻子出身南方島國上 身體和靈魂都喜愛舞動的那個族群 他們以腳尖踏亮了光,而光 便成為熱烈但不高昂的足跡 但沒有戰爭時揹著步槍的士兵更深 也不比孩子們的天真更淺。那人知道 妻的離去是種必然的偶然而 他的旅行將比相愛更長,比遠方微弱就要 消失的營火,更短。 於是他刻意並仔細地往北方走去 像一張票七塊錢的列車 才擁有的粗糙的執著與汽笛聲 他知道,這是場註定孤獨並賭上所有 且或無止盡的旅程: 前方地名都不認識,後頭 斷毀了橋。那人只有一雙比覺悟 更深切的眼 以及比風雪更厚重的靴。 為了...
看到這樣的評語
只能說板主中肯
一兵在下無話可說。QQ
那時我住在
星星明亮的島嶼上
一不注意,語言
便飄落成細白而緘默的雪
有人踏過,發出聲響
如玻璃零零碎碎
浮流成整條銀河的形狀。

(那時,想過馴服時間
 如自己能駕馭的龍
 但開閤不停且
 悲傷的月,已將她的髮
 照亮成針葉林的模樣)

星星也未曾與島說話
沉默的海
拍打礁岩於孤軍的潮間帶
再越過去遠些
它們曾期盼我這個
唯一的居民,多唱點歌
但我吐不出火
像太厚實的腳印,走不出
整座冬天。
1、 兩洞三兩洞三 兩洞五呼叫 北風和沙塵剛剛越過海峽 但尚未抵達中線 輔導長回報在機場待命,隨時 都準備要返臺起飛 請問是否操收? 2、 戰情戰情,這裡大門 六拐八載著兩、三億 稅金買的廢鐵 出發前往防衛。防衛島嶼 幾十年來沒見過的尊嚴 但他們仍裝得很精實的樣子。請問長官 是否放行? 3、 五勾兩五勾兩,這裡 這裡是寢室 該死的撤收班全員病號 午餐殘局要誰收?一顆砲還是 三根棍子?四代戰機就算沒買 飛機也不是這樣搞 快派人過來,否則菜尾 就繼續當你們的晚餐。 4、 安全士官桌長官好。是! 報告知道。報告 前方三十公尺處有飲料店 左方五十公尺有網咖。報告是。 沒有,報告沒有女性同仁 趁著夜色發...
[COLOR=#333333][FONT=lucida grande, tahoma, verdana, arial, sans-serif][SIZE=130][HIGHLIGHT=#ffffff]你的蹄會不會停留?[/HIGHLIGHT][/SIZE][/FONT][/COLOR][COLOR=#333333][FONT=lucida grande, tahoma, verdana, arial, sans-serif][SIZE=130][HIGHLIGHT=#ffffff]在我命定得等待的地方。[/HIGHLIGHT][/SIZE][/FONT][/COLOR]
問自己,敢不敢?
翻開就要暗淡的星系
阻止月再發光
令蒼白的天馬能出走
自原以為
再也無法陳述的故事中

敢不敢?他們深愛的
那個孩子
在無盡無垠的日落前
不斷跨越一粒
又一粒星球,但太陽
卻始終在下一秒遠遠凋零成花
被馴服的模樣

天馬張開翅膀,張開
翅膀吧!若我真伸手
拉緊韁繩
你的蹄會不會停留?
在我命定得等待的地方

夜空依然因月光而
顯得沉默。
想替他們找一棵能藏身的樹
卻說雲已經疲倦
成海,深深恐懼而
不敢下水的樣子。
良姐姐我知道啦~XD
喜菡站長分析得很精彩
有這樣的詩評存在,對創作者們真是福份
我這首詩中還有兩個概念埋在裡頭
一個是「困」另一個是「等」
只是自己的功力還不夠好,有些東西還沒辦法表現得很漂亮
最後再感謝站長
站長說盡了很多。
其實不是不回家,是回不了家
所以才有想的問題。
感謝喜菡評閱。
確實如此,這首詩我寫重在氛圍。
太多原因了
多說可能會累贅,但說得少就怕綠豆說的問題
所以我採這樣的姿態讓它現身
會再想想看有沒有感善的空間。
感謝。
具與俱其實都有人用,因為具與俱為異體字。
題目只是一個當下
可能不夠具體,但當時所發生的事
就是在那個空間中。
所以切不切題,可能要看進入的角度問題。
散的部分,我承認確實刻意的口語化。

偶爾想脫下皮膚來洗
像馬需要赤腳,魚盼望換鱗
除去多餘的腳印後
或許比月光更清爽潔淨;那趟歸途
在波浪上沾染了細細小小的疤痕
但不比塵埃,也不再嘆息
水氣中世界曾漫延整座沙灘,而我
想褪下外皮
打磨般緩緩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