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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茶」,這是個多麼浪漫的名詞呀!可是有幾個人清楚它的淵源來龍去脈呢?1980年代末季,我公司的市場開發重心放在拉丁美洲。當時也六家電子零件製造廠商,共同組成一個「台灣電子產品拓銷團」,浩浩蕩蕩衝向中南美洲的陌生市場。由於這是一個私人揪團之組織,並未獲得任何公權力或外交關係之協助。

斯時台灣經濟奇蹟的名號如日中天,故爾所到之處都受到熱烈之歡迎。當時我公司在阿根廷、智利和哥倫比亞、委內瑞拉、都已有固定的客戶,因此在出發之前,我曾一一發出傳真希望他們協助。

幸好有此一招之施展,所以,此行進行得分常順利。傳聞拉丁人熱情大方喜歡交朋友,此行之中,的確讓我等深深的感受到他們的熱情。不管生意是好是壞,大家的行囊都裝滿了他們的友誼與祝福。而在這段停留期間裏,大夥對當地人之「下午茶」深受著迷。

拉丁人將下午茶稱做「Tea/Coffee Time」或者「Break Time」,時間大約是下午兩三點之間進行。這段時間恰好是工作中段,精神勞力正好面臨瓶頸時間,於是大家藉下午茶時間充電,或者趁此做個小小休息調整一下心情。接下來工作到下午六、七點鐘,大夥也不會感覺到疲累。

雖然下午茶時間只有一杯咖啡或紅茶,加上一些薄脆餅乾,這樣足夠慰勞工作中之辛勞。我問當地朋友,這種習慣是在地還是外來習慣?朋友說,這是荷蘭人於十七世紀傳進來的。之後經由當地人之發揚光大,因此,它就變成為拉丁人不可或缺之生活習慣啦。

我們的訪程自阿根廷、智利、哥倫比亞、委內瑞拉、乃至烏拉圭與巴拉圭、處處皆可見到下午茶的習慣。儘管它的名稱與內容各有主張,但是它們的功用大同小異。我們這群人來此開過洋葷之後,一路也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大夥停留在阿根廷友人家中,享受馬黛茶與法蘭酥薄餅。可是在他的辦公室裡,卻是只有一杯咖啡和一小塊的起司蛋糕罷了。在哥倫比亞與委內瑞拉逗留之時,他們的下午茶以咖啡與三明治,以及一種印地安人的炸豆。

在智利商友費南多斯家中,滿滿一桌的糕店餅乾與冰鎮飲料與咖啡,任君選用毫不吝嗇。或許他家經濟不錯,連下午茶都那麼的澎湃豐盛,怪不得他家男男女女的噸位都是相當可觀。當我在委內瑞拉首府卡拉卡斯逗留之時,商友普利斯頓給下午茶一個確切的說明。

他說:「下午茶習慣是荷蘭人傳入新阿姆斯特丹(今日之紐約),之後,係透過佛羅里達傳入拉丁美洲。此一習慣再經西班牙人的推波助瀾,在其殖民地內暢旺興盛起來。因此,在中南美洲西班牙殖民國家裏,幾乎沒有一處無下午茶之習慣。」經過普利斯頓的這番解釋,我們確定下午茶習慣是來自荷蘭。

此行大夥知道下午茶之淵源後,其中一位同行者認為它可以移植台灣。然我們結束行程返回台北之後,卻是發現幾家五星級飯店中,早已設有下午茶的服務項目。問題是台灣下午茶似乎有所變化,它們提供了豐盛的美食當作搭配。

人家的下午茶,只是以輕食咖啡或紅茶陪伴,我們的下午茶卻是大吃大喝一頓。如此畸形現象,不禁讓我想起一位企業家說過的話。他說:「任何新鮮事物進入台灣,很快就會產生變化。」見到下午茶之變化,我對斯言更加深信不疑啦。

繼下午茶之後,台灣也流行過「茶葉餐」。大約在廿餘年前,台北街頭突然出現許多,以「茶葉餐」為號召的大小餐廳。斯時走入大街小巷裡,鼻端就可聞到各種茶葉之味道。方家掀動鼻翼一聞,立馬便知何味是何類茶種。

即便如我是個外行者,僅知那是茶葉氣味罷了。每個從茶餐廳走出來的饕客,邊走邊回味且又邊討論著,剛剛落肚的茶餐點新滋味。個個滿臉逸興湍飛,口中說個沒完沒了。當時除了餐點上出現茶香之外,還有一些高級飯店提供「茶湯浴池」,好讓那些喜歡講究養顏美容的貴富,或者荳蔻年華的居家碧玉們享受。

她們利用下午茶時間,躺入充滿茶香氣味的浴池內,輕輕除趣半日的塵勞,讓她下半日能保有神彩奕奕,並且充滿著茶氣幽香的體態與外貌。這種以茶醇洗滌身心的沐浴法,瞬間流行起來,家家業者無不財源滾滾荷包滿滿。

茶餐茶浴之流行顛峰期間,朋友相聚或是大眾場合,若不談茶交換意,似乎會被認為趕不上時代潮流哩。由於茶餐茶浴流行之沖激,平日看不起眼的茶葉,為因應需求用量大增。茶價跟著三級飆躍,一斤千元之茶葉比比皆是。

此外,許多與茶相關之商品,亦根隨著這股潮勢紛紛出籠。而當時自詡為上流社會之名媛貴婦們,她們都茶餐與茶浴之前端擁護者。一時之風潮,迅速的形成一種新鮮的市場。

因為她們的領頭作用,造成茶葉供不應求現象,奄奄一息的茶葉市場,也跟著潮流而活絡起來。一位五星級主廚說:「現在的茶餐與茶浴,與古代之花餐花浴雖有不同,但其養生目的似乎是不謀而合。」此化表面看似謙強,深入了解卻是大同小異。或許是因為如此這般,所以它才被稱做流行吧?

某日港商來台採購,要求我招待以茶餐與茶浴。為此公司花費一筆巨款,可是獲得結果不如理想。在當時與茶葉餐茶湯浴同時流行者,尚有以茶調製而成的茶凍、茶酒、茶糖、以及茶汁冰淇淋等等,它們是專門提供給茶餐或茶浴之後小甜點。

至於擄獲年情人的小零嘴茶葉蛋,則是茶餐茶浴所帶來之小確幸。很可能當時台灣經濟富裕觀係,之後推出之茶葉大餐或全席,馬上獲得許多饕家時刻之捧場。而當時茶葉被引用於食譜者,品目之多族繁不及備載。

這股茶餐茶浴茶食之風潮繼續燃燒,並且還半流風所及之鄰國也紛紛跟進。例如韓國之茶葉饅頭,茶葉米粉,茶葉蛋糕,茶頁麵包等等。中國大陸產茶多於台灣,它們被引用於日常生活用品的有茶葉芽膏,茶葉肥皂,茶葉可樂。甚至引用於食譜料理上者,更是不勝枚舉。

通常茶浴所用之茶葉等級很普通,但是茶餐食譜之用的茶葉比較高級。茶餐主角紅茶,它是經過發酵之茶類,主要是取用它的香氣。綠茶則是取其甘醇特\性,以及她的健胃整腸之功效。

烏龍茶香氣清新,可以壓制海鮮之腥味。香片入菜香氣自然,故爾普遍受到歡迎。茶汁加入肉類或海鮮,各有其長短優劣。一般而言;加入肉類之中,口感香醇者最受歡迎。加入海鮮之中者,鮮甜自然是所追求。至於加入湯品者,清香鮮純屬於上品。茶葉入菜鮮美帶著甘甜回味者,自然是最受歡迎的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