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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磯釣朋友可樂透了,由於氣溫之高居不下,台灣海域湧入不少的剝皮魚群。它們在磯礁釣手的揮竿下,紛紛就餌上鉤騰躍潑辣,樂得釣手們歡欣無比。近些年來的天氣確實古怪,中秋已經過了很久氣溫依然不降。

如今非旦享受不到金風送爽滋味,反而天天依然悶熱如夏,真讓人有著受不了的感覺。剝皮魚的大量出現。傳統市場內的魚攤上處處有它的蹤跡,去頭去皮白慘慘的令人視覺跳針。

基隆海域與東北角是剝皮魚活動旺盛地區,因為它的大量湧進而吸引不少的釣客來此湊熱鬧。他們一方面利用剝皮魚吃餌練習磯釣技術,另方面則是盡興的享受磯釣之樂趣。而大量的魚貨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累贅。

他們將魚獲送人,自家拿來吃的少之又少。根據漁業處之統計:台灣海域之剝皮魚有黑皮與白皮等兩種,不論是哪種它們的肉質都不是很好。因此,它在市場上的流量不大。白皮的剝皮魚,人們習慣稱呼它叫「白達仔」。黑皮剝皮魚有人稱它為「黑皮仔」,但也有人稱它叫「粗皮仔」或「黑達仔」。

不管它的稱呼如何?人們對它之好感度低得出奇。然而因為漁資源之枯竭,故爾市場魚攤販認為,它極有可能成為魚市場的明日之星。今早陪著老妻去傳統市場採買,這是夫妻倆每日必然的課程。當我們路過熟悉的一家魚攤之時,女老闆極力的向我們推薦新鮮剝皮魚。

早些時候老妻曾烹調過它,上桌被接受程度不是很好,所以,老妻婉拒她的推薦。女老闆不死心施,施展出她的死纏濫打技術糾纏著。她說:「一盤四大條才賣80元而已!」

老妻心軟終於被說動買下一盤。老闆娘推銷成功滿心歡喜,她還殷勤的教導老妻如何烹煮。其實,老妻對於魚類料理頗具心得,老闆娘的教導,她也虛心的照單全收。老妻勇於料理方法之嘗試,成敗如何她不會在乎。因此,她回到家裏之後,立刻將老闆娘所教方法下廚試作。

通常家庭主婦料理魚類,不外乎紅燒或乾煎貨煮湯。老妻買回的剝皮魚體型肥大,所以她想分開做出多種口味。首先他拿出一條剁塊紅燒,下鍋之前用老薑片迴鍋。採用老薑是因為它的去腥功效好,再則使用老薑片迴鍋,可以防止魚皮黏鍋。

乾煎熟透之魚肉,再以醬油紅燒之。此法十分傳統,滋味也比較容易被家人接受。翌日一條剁塊與豆腐味噌同煮,此法也是老傳統乏善可陳。家人大都喜歡吃魚,儘管老妻烹調瘦法如何變化,大家照樣買單吃的乾乾淨淨。

或許就是因為大家的買帳,老妻在烹煮上益加喜歡推陳出新。冰箱中剩下的那兩條,這才是老妻新的烹調技術之展現。可能是她心血來潮,一條她大膽嘗試煙燻。她利用鍋子燒砂糖與甘蔗,引煙悶鍋燻上十來分鐘。仿造鯊魚煙吃法切片詹上哇殺必,滋味雋用滿口留香。

端上桌來眾筷齊落,秒殺之間盤底見光。最後一條之料理更絕,老妻將魚肉片下沙希米裝盤。白色瓷盤綠葉墊底,雪白微紅之虞肉舖牌其上。顏色調和引人注目,由我大膽起筷試吃。粉嫩魚肉微沾山葵醬入口和諧,一陣辛辣嗆過後嘴內迴甘。

這是我首次嚐試剝皮魚的沙希米,想不到滋味竟是如此的爽口。魚肉沾醬送入口中之後,我的上下牙齒快速咀嚼魚肉幾下,咕嘟聲中將它送入胃囊。一陣魚呃衝口而出,馨香氣息在嘴內迴盪不已。

這種新鮮吃法,嘗試過後才知道,剝皮魚的沙希米也不錯吃。這回家中的剝皮魚試吃圓滿成功,唯一缺點就是除了沙希米之外,其他吃法令人感覺到,剝皮魚之肉質確實比較粗硬罷了。

剝皮魚期剛過不久,磯釣沙條仔時機接踵而至。每年的春天來臨,台灣近海之「鯊條仔」小鯊魚相當活躍。許多海釣老客只圖享受,鯊條仔上鉤時的搏力快感,對於上鉤的鯊條仔處理,卻都不屑一顧。

鄰居林泰勳的叔叔,他是鐵路局資深員工。翻砂牛一個,對於生鐵翻鑄十分內行,但對釣魚完全是個門外漢。自從那年被同伴拖去海釣之後,每星期日或國定假日,海釣就成為他的假日消遣啦。

他的第一條魚獲是「鯊條仔」,當天釣獲數條,興沖沖的帶回家中。結果被他老婆臭罵一頓之後,再也不敢帶鯊條仔回家啦。他老婆罵他原因,都是因為鯊條仔不好處理。她曾煮過一次鯊條仔,吃得家人滿嘴砂而挨過罵,所以,她對鯊條仔早已恨之入骨矣!

是日春暖好睡天,太陽已升至半天高,但我還窩在棉被裡不想起床。「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硬是把我的享受給打斷。下床開門一看,來人竟是林泰勳,手中提著三大條鯊條仔。可能有相當的份量,他的手指吊掛處呈現烏青。

我問他啥麼事要我幫忙?他高興的指著手提的鯊條仔,正臉對我說:「我叔叔昨夜釣況好,鯊條仔大咬,他知道你喜歡吃魚,所以要我拿些給你啦。」我樂意的接下鯊條仔,並請他入屋小坐,可是他說沒空立刻走人。

我將那三條鯊條仔放入流理槽內,回房間將棉被整理好,然後回到流理台畔,準備將牠們處裡起來。由於鯊魚的腥味濃厚,等我要開始處理時,牠的腥臭味早已洋溢滿廚房啦。為盡速將腥味去除,我立刻燒鍋開水處理牠。

鍋水滾開之後,我將三條小鯊魚放入鍋內讓牠汆煮一下。然後迅速將它出鍋,擺放在流理槽內,用棕刷輕快將於皮上附著之細砂洗淨。洗淨之後滑溜潔白,立即將牠開腹掏肚掏棄內臟,再用流水將牠沖洗乾淨。

接著將鯊條仔剁頭去尾,隨即進入正常的料理程序。一般而言,鯊魚肉粗但骨頭軟嫩,料理之時將牠剁塊或切條都可以。我將牠們剁塊洗去血水,撈起肉塊瀝乾水分。用生薑片蒜瓣爆香加辣椒,再將魚塊倒入翻炒幾下,待之血水收乾肉半熟,這才開始調味。若吃重味者,可以加入辣椒醬或沙茶醬,加入蠔油味道也不錯。

完成前置手續之後,可以注入清水與醬油同煮,熟後起鍋前放入清蒜薑絲壓腥。這種吃法民間普遍,但須趁熱吃才不會有腥味。那三條鯊條仔,其中一條中型者,我將牠的肉片下來,用辣椒青蒜苗猛或快炒,起鍋淋些米酒滋味還真不錯吃哩。

林泰勳的叔叔有妙招,他在後院架起地爐做鯊魚煙,尤其腩肚肉柔軟最為好吃。他太太雖然常會因鯊條仔罵丈夫,可是她丈夫做的鯊魚煙,大部份都進入她的胃袋裡呢。我將其中一條較小的,片肉剁碎做成魚丸。

另外一部份切成小肉條,汆燙後沾蕃薯粉入炸,炸成的魚酥大家搶著吃。另一條肥大者,我將牠剁塊用味噌滷煮。當我在廚房忙碌之時,母親和弟妹們在一旁嘮叨不休,說腥喊臭,但我有我的主張,她們別想阻撓我的烹調。

最討厭的是二弟,在灶前一面掩鼻說腥臭,一面卻猛吃那魚丸和魚酥。我默默的掌廚,不理會他們的聒噪。耐心的將那鍋味噌鯊條仔滷煮至熟透,味噌完全被鯊魚肉吸收,這才用磁碗公裝盛端上桌去。

嘿嘿!這群愛嫌貨色的貪吃客,我才不過在餐桌與廚房之間來回一趟罷了,那一大碗公的味噌滷煮鯊條仔,早已被他們吃得碗底見天,涓滴不剰。幸好我有另留幾塊,否則,出力費神沒得吃,那才是天大的冤枉吶!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