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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人的觀念,經常的自以為是,他們自己可以到處點火,卻要管制別人不准抽菸。長久以來,他們就是以這中姿態霸凌別人。我吃魚翅干你屁事,舞想吃鯊於有與你何干。幸好中國人心善人慈,所以才懶得去理你的鴨霸作風咧。

中國廚師善於烹調,酸甜苦辣搭配得宜,故爾能夠煮出諸多美味。就以毫不起眼的鯊魚頭來說吧,通常魚販子對它頭痛難以處理。可是它到廚師之手上,立馬可以想出種種的料理方法。再精巧手輕輕動一下,道道鯊魚頭美食上桌矣。

某次家父買下兩顆鯊魚頭,魚販見他忠厚另給許多魚皮。帶回家交給我處理時,恰巧么叔北來看我們。當他看到這批魚皮和魚頭,立刻捲起衣袖下廚處理。他在南洋日軍部隊中的伙夫班待過很久,善於料理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像是烹煮山產狗肉,或者料理臭魚臭豆腐等等,這些都是小Case,根本就難不倒他的。

但見他將我處理好的鯊魚皮,切條切絲分成兩份。一份切塊者熬煮成膠做成魚凍,另一份切絲者汆燙與芹菜絲蘿蔔絲與薑絲作成涼拌。鯊魚頭則片成薄片用涮涮鍋吃法,而這頓新奇的吃法,讓家人個個吃得眉開眼笑紛紛叫好。

至於那涮涮鍋的吃法,更讓大家吃得捨不得離桌。我個性愛吃魚,所以,老祖父常說我是貓星轉世。有時候他還會笑我說,我的生肖應該屬貓才對。我對魚的喜歡程度,說出來或許會讓很多人嚇一大跳。

如果這餐無魚上桌,哪怕全桌擺滿山珍大肉,我都會悶悶不樂食之無味。為此,家母買菜必定為我買魚,否則這天我就會鬧得沒完沒了。大表哥和比我晚出生一天的表弟,他們深知我的習性嗜魚如命。因此,每次回到鄉下省親,他們都會找我一起去河裏抓魚。

而在當晚的餐桌上,一定會有我喜歡吃的乾煎河魚,或者螃蟹酸菜湯,要不就是蔥燒鯽魚或藥燉土虱。鄉下河川多魚蝦與螃蟹,每次返鄉下水一定滿載而歸。這些魚類料理之方法雖然昰一成不變,可是吃在我的嘴裡,就會有著一股難忘的故鄉味道。

而我心中蘊藏的這股滋味,就成為我在外衝刺之動力。興許就是有著這份衝力之支持,故爾在職場或商場上無往不利。可惜這些衝刺力量,已被工業污染重創消失。儘管我對魚類百吃不厭,但因因來源有限而不得不少吃嘛。

第一次聽到「手路菜」,覺得它很陌生。那是去年掃墓之時,順道去姨婆家打牙祭,首次聽到的新名詞。姨婆神秘的說,今天要請我們吃她的「手路菜」,因而引起我的好奇。整個腦袋盤旋著,啥麼叫做「手路菜」的問號?

基於好奇心重,我問姨婆啥麼叫做「手路菜」?姨婆吟哦半天,她自己也說不個所以然來。不過,在我心裏的想法,它大概就是「拿手好菜」的意思吧?之後,聽了一位朋友的解釋,我才知道自己歪打正著給答對了。

我家的姨婆早年喪偶,她育有兩子一女,他們的皆大我一輪以上。兩位舅公都在城裏買房子,結婚生子早已將山村拋諸腦後。早歳逢年過節或掃墓,他們還會帶著孩子妻子回山村,但近年已很少看到他們的蹤跡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老人家才會特別的疼我。櫥櫃裡有啥好吃的,總不會忘記留下一份給我。因此每有空檔,我也會去姨婆家走動走動。這天是開春以來最寒冷的一天,我又覷空去探望姨婆了。距離午餐時間尚早,可是姨婆已在灶頭上忙得不亦樂乎。我好奇的走近鍋灶睇瞧,到底姨婆是在忙些甚麼?

嘿嘿!一顆好大的魚頭朝天放,扁平的魚嘴有小碗那麼大,還有上下兩排白森森的銳牙。那雙魚眼晶瑩閃亮,但不知牠叫啥麼魚名?姨婆知道我的個性,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所以未等我開口,她已笑吟吟的告訴我說,那是一顆鯊魚頭啦。

我偏起頭問姨婆說:「鯊魚頭可以吃嗎?」姨婆慈祥的笑笑說:「當然可以吃啊,待會兒你就知道,包你吃得不願放下筷子。」經過姨婆這麼一說,我的涎腺已經失去控制,口水一陣陣的湧個不停。

但見姨婆拿起棕刷,將開水燙過的魚頭放上水槽,用棕刷子洗刷一番。然後再扭開水龍頭邊沖邊刷,不一會功夫,一顆黝黑的鯊魚頭變得潔白乾淨。原來鯊魚表皮有層砂,不洗乾淨吃入嘴裏就很難受。

從前媳婦不知此事,曾經鬧出了大笑話,還差點被夫家休離回家吃自己咧。刷去砂層的鯊魚頭,潔白光滑與原先之烏漆嬤黑不可比擬。姨婆的刀功細緻,只見她在魚顎下劃一道口,沿著刀口將魚皮輕輕剔下。整個魚頭剔出三張魚皮,然後拿到砧板上切成小塊,鍋熱油熟將蒜白放入鍋中爆香。

爆香動作快速,三翻兩炒魚皮下過拌炒一起,調味鹹淡,灑上米酒加一小匙沙茶醬。再翻炒數下,放入蒜青趁熱起鍋。滴幾滴香油入內,瞬間滿室生香引人垂涎。姨婆叫我端上餐桌,經過穿堂我趁機拈塊魚皮入口。那魚皮蒜香甘糯還帶點酒味,舌根甜鮮滋味源源而來,令人有點捨不得一口吞下。

再回到廚房,那付魚頭骨已被大卸八塊放入鍋中,用麻油薑片快火猛炒,至半熟後打入沙鍋內。注入醬油清水和魚塊同煮,放入辛香料與辣椒蔥段。水收見底大把九層塔放入,燜著迅速端上桌心。揭蓋鍋蓋,三杯之味氤氳馨香。一頭兩吃,大夥都吃得腹肚飽飽。

以上就是我第一次吃到姨婆的「手路菜」的心得,印象極為深刻。儘管歲月流逝,至今仍然念念不忘其鮮美滋味。姨婆往生之時我們回家送行,事畢北返嬸婆給我一顆鯊魚頭。為懷念老人家我親自下廚,照樣庖煮將它弄成兩吃。成果還算差強人意,當晚還搏得不少的掌聲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