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

第一次下廚料理魟魚,是在我們定居江子翠的半年後。初到這個陌生地頭,人面生疏道路不熟,每日心情忐忑難安。一時之間,生活上的適應無法踏實。幸好母親敦親睦鄰功夫不錯,慢慢的我們家人與鄰居才能和睦相處。我們的住處,是在一座三合院的後廂。原先是一座農具堆積之處所,接手之後才將它改作為居屋。

這座陳舊的居屋,窗戶只有一個,屋內光線不足因而顯的格外的陰暗。進駐的第一天,我和母親捲起衣袖,徹底的洗刷一番,並買來一大桶水泥漆,將屋內牆壁粉刷過之後,這才有點人住的模樣。之後父親邀請同事幫忙隔間,居屋有內有外之區分,總算可以安定下來了。

這日,鄰居新登伯送來一大塊的魚肉,腥味濃濃,魚肉厚度超乎尋常。我以為它是鯊魚肉,問清楚方之它是魟魚肉。由於初次接觸這種魚類,完全沒有料理經驗,所以,我問母親如何去料理它?母親告訴我說它是「鍋蓋魚」,名字聽來十分奇特,事過很久之後,我才從鄰居口中知道它是「魟魚」。

一如往常之指導方法,母親將其料理方法詳細告知。我便按照母親的指示,先將那塊厚厚的魚肉處理乾淨。首先我用熱水先將魚外皮燙過,再用刷子將魚皮上的黏液,以及附著的雜質洗刷乾淨,然後剁塊下鍋與味噌同煮。

待至魚肉熟透之後,這才將蒜苗和薑片放入去腥。因為這是我的初次料理,所以,煮出來的味道不是很理想。然而在家人的捧場之下,一碗不起眼的味噌燒魟魚,被大夥兒吃得一乾二淨,涓滴無存盤底朝天呢。

後來我從新登伯口中,學到一些新的烹煮方法。其中一法是,將魚肉切條沾粉下鍋酥炸。炸至兩面金黃之時出鍋,瀝乾油份之後,再以紅燒或糖醋料理它,滋味雋永口感極佳。若是用蒜苗薑片與九層塔作成三杯,其滋味之佳令人一吃難忘。

三弟則另有他自己的吃法,他的吃法是將那炸得金黃的魟魚肉條,撒上椒鹽或黑胡椒粉,鶯聲初啼成績漂亮,端上桌來大夥吃得連聲叫「讚!」。一回生二回熟,經過多次烹調洗禮過後,我對魟魚的料理頗有心得。只要將它的腥味黏液清除之後,要煮要炸或紅燒、或蒸或炒、或將它作成魚凍、在在皆可品嚐出它的美味。

若是用魚肉搭配味噌、或豆瓣醬或豆鼓清蒸,其味鮮香順嘴且口感不錯。我家料理天才老三,他將魚肉與黑胡椒粉一起乾燒,滋味之棒,言語或文字難以形容。至於用起司焗烤,則是老母神來之作。

因為家中小孩對魟魚吃興不佳,母親大人遂絞盡腦汁追上時髦。她利用起司片焗烤試試,嘿嘿!一出爐便被孩子們搶光。自此以後,起司焗烤魟魚排便成為我家的新菜單。

那天在家閒著没事,找書本搜查一些與魟魚之相關資料,這才知道,這種被稱作「鍋蓋魚」的魟魚家族,它竟然是古代魚種的活化石,其軟骨與鯊魚同屬古代魚之珍品。由於魟魚的體型構造,與其生態環境極具優勢,所以,它的族群才可延續至今不絕。有了這些知識的輔助,總算對魟魚有了更深之認識。

據知魟魚和鯊魚關係密切,怪不得它的肉與硰魚肉,都具有阿摩尼亞的騷臭味。還有一點需要補述,那就是魟魚的尾刺帶劇毒。早期之漁家有句順口溜說:「一魟二虎三沙毛,四倒吊、五斑午、六象耳。」

此句諺語告訴我們,魟魚是帶著劇毒之魚類。在諺語中將魟魚列位榜首,足見其毒之烈。前不久,澳洲著名的鱷魚先生鄂爾文,他就是在海中作業之時,不小心被魟魚尾端之毒刺刺傷,所以丟掉了生命。

根據資料記載:魟魚廣泛的分布於全球各大海洋,其族群可分為海水魟與淡水魟。絕大多數是生活在海洋內,少部分則生活於南美洲、非洲及東南亞淡水水域。此魚腫之活動力差,通常將身體埋於沙泥中,僅露出雙眼和呼吸孔。

它利用胸鰭做波浪狀的運動,屬於肉食性族群,以小魚、甲殼類及軟體動物為食,卵胎生。 魟魚的尾部細長,體型呈縱扁型,其身體背部與腹部之間的厚度變薄且往水平方向變寬,使體形看來像是一個薄薄的圓盤。

這樣的體型使得魟魚的運動能力,較一般紡錘型魚類差很多。不過,它的體型有利其在水域底層的棲息、以及藏身與獵食。其體上的各種花紋圖樣,以及或深或淺之褐色或黑色之體色,利它在水域行動或沈潛時,發揮相當程度的保護作用。

魚類的眼睛的位置,以及眼睛之大小,隨著和其覓食及棲息習慣不同而有極大的差異。絕大多數魚類的眼睛是位於身體兩側,但是魟魚多棲息於水域底層或將身體隱藏於底砂之中,其眼睛位於背部、兩眼距離十分接近,這樣的眼部位置及構造,有助其觀測身體上方其他生物的動靜。

魟魚依眼睛大小構造之差異,可再分為大眼魟及小眼魟兩大類。大眼魟棲息於底床上時可將雙眼突出於體表,藉以獲得更寬廣的視野;小眼魟的眼部則呈平貼於體表的模樣不會突起。與大眼魟同體型的個體相比其眼睛也會較小。

現今地球上還生存著許多被喚為「活化石」或「古代魚」的魚種。例如恐龍魚、肺魚、龍魚、古代蝴蝶、魟魚、飛刀、火箭魚等等。這些魚類的活化石,有許多種在水族觀賞魚界中赫赫有名。它們擁有一定的地位,以及自己的粉絲擁護者。

身為古代魚的一員,魟魚在外形上具相當特殊,它迥異於一般魚類。它得圓盤體型與鞭長似的尾巴,這是人類對它的第一印象。它的這般模樣,讓人在乍見之時,很難立即將牠和「傳統」的魚類型體聯想在一起。許多人不知它的鞭尾鈎帶巨毒,故爾莫名其妙的喪命其下。澳洲鱷魚先生深知其毒,卻因閃避不及而喪命鞭下。

近年來因為水族館行業之炒做,體型較小花樣較多的淡水魟,一躍成為水族寵物之當紅炸子雞。手上不養個兩三隻,似乎就跟不上時代一般。這中熱潮或許是曇花一現,日後隻器養傷害生態,那才是值得人們深思之問題。

由於天生對下廚做料裡有著濃厚興趣,初次料理過魟魚之後,因為它的賣價便宜,父親買過好幾次交給我處理。累積多次的經驗,我研發出許多料理方式。紅燒醬燒,蒸豆豉蒸爛布籽,或酥炸或煮味噌,樣樣可口滋味不錯。魟魚是軟骨魚有很多膠質, 煮鳳梨豆醬都不錯吃, 不怕腥的人,用魟魚肉煮薑絲湯也很好喝喲。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