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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公路附近的行道樹,整排都是栽值著巨大的黑板木樹種。一陣颱風吹過之後,大述北吹倒了十多棵。道路維護小組找來木棉樹瓜代,零零落落倍覺孤單。或許受到民歌「木棉道」之影響?每天路過,我都會對它們多看兩眼。

我私下殷殷期盼它們能夠爭氣,早日能綻放出它的橘紅花蕊,可以點綴點綴一下安全島之蒼白。儘管九月放紅的台灣欒樹很用功,人行道上也因它們的渲染稍有起色。可惜這種常見之花紅,實在不夠吸引人們想停步駐足多望它們一眼。尤其天天經過它的身旁,相貌一成不變,我早已忘記了它們的存在。

就在我的殷盼裏,三月、四月連續溜過,稍微疏神一下下,那幾株木棉樹的花英,竟然私自悄悄的綻放了。就像經過安排似的,一朵朵的順序著開放,而那些待放的苞蕾,迫不及待的擠破外皮,偷偷的從裂縫裏露出花片,瞄窺著外面的世界。

曾幾何時?滿樹的苞蕾,洋洋灑灑的全數開放。它們的露臉為安全島上,增添了不少熱鬧的色彩。一群鳥雀到得比我更早,牠們興奮的在枝椏間跳躍聒噪,引來路人好奇的睇瞧。

牠們在樹花枝間盡情的歡鬧,即便我打從牠的身旁經過,依然歡樂如故毫不驚場,牠們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裡嘛!這下總算讓我嚐受到,被小鳥冷落的滋味啦。於是我在暗中起誓,往後要好好關注一下,讓那幾株點綴的木棉花樹,活得更好更引人注意。

木棉花落英容易引人傷感,一陣天雨撒落過後,凋謝的花朵應聲墬地,厚厚著一層舖滿地面,像似舖著橘紅色地毯的星光大道。那年去台中成功大學訪友,學校前面的那條木棉花道,正值落英繽紛之期,落花層層,人行其上沙沙有聲。腳底的反應,則是軟綿綿的感覺,載浮載沉如似行舟。

我很喜歡這種輭滋滋的感覺,然而,雙腳無法與我心思配合,走在落花上面,竟然是加快步伐,企圖躲開落花地毯的刺激。這時候讓我想起故鄉的桐花,四、五月白花滿樹,一陣春雨的打擊,它也會落英繽紛舖滿一地,行走其上也是軟綿綿的,令人腳底有著癢癢的感覺。

從前台大也有一條木棉道,春天落華舖平十里,顏色鮮豔,引人入勝!群群長住象牙塔內的莘莘學子們,被眼前這條木棉花道之勝景所吸引,於是呼朋引伴踩過花道,興奮的迎接那即將來臨的夏季。他們歡呼囂叫盡力笑鬧,哪管路人側目以待,但他們一點也不在乎。

那時候,我經常與女朋友約會樹下。從它綠葉融融至花開花落,乃至落葉淨進,全樹成禿,全都無法打亂我與她的信念。豈知,在那鳳凰花開的季節裡,一張薄薄的申請書,硬是將她從我身邊,拉至阿美利加那邊去了。

從此到老,她都未曾再踏上台灣的土地。她有著亮麗的外表,有著叛逆的的思想。我以為憑我的善意與耐心,可以勸她回心轉意。結果還是枉費心機,終究一事無成。她在課堂上犀利的話鋒,常使教授當場招架不住。

每回的抗議活動她都身先士卒,水柱驅趕或抬人離場,都無法抵擋他們的叛逆行為,掩息不了她對政治的熱忱。每每看著她忙進忙出,功課卻絲毫不受影響,大考小考高分滿檔,真讓人對她有點兒,既羨慕又忌妒之情懷咧。

我與她拍拖的那段時光裡,她從未對我使以顏色。百般柔順,大家都認為我們有十成希望結合。萬沒想到驪歌尚未唱起,她就以某種原因出國避難。歲月匆匆逝去,寶島政黨初次輪替。她的朋儕已成新貴,紛紛就道回國享受果實。只有她一人訊息全無,實在令人替她有點擔心。

今年安全島上的木棉花生氣盎然,花朵旺盛超過往年。我在想是否有好兆頭?結果卻是接到她的訃聞。見她子孫滿堂,根深蒂固的落腳在南美洲。巧的是她的先生竟是我商場上的勁敵,可能是這層原因,所以她才沒有給我訊息。

根據側面消息告知,其實,他們夫妻之間好像不是很好。記得當我接到她的訃聞之時,我站立在走廊上愣立許久,直到熟人呼喚我才回過神來。翌日,上班路過人行道,却見一朵木棉花,無緣無故的凋落了!

前些年為了寫做「木棉花」的主題文章,所以,我上網尋找依些相關資料。萬沒想到這不起眼的樹種,境有如此輝煌的內載資料。根據生物老師之說法,木棉是一種古老樹種,每年二至三月份先開花,後長葉。

木棉花冠五瓣,橙黄或橙红色,通常在早春長出,比樹葉更早出現。花萼黑褐色,革質。木棉花亦可入藥,把新鮮掉下來的木棉花曬乾,為涼茶五花茶的主要材料之一。 此外,木棉種子含20-25%的油份,可榨油製成肥皂及機械油。

榨完油後的棉籽渣,可以利用壓力機器將它擠壓製作成為棉籽餅。而棉籽餅可作為肥料或家畜飼料。由於華南不產棉花,所以歷年都有人會在棉絮飄時搜集棉絮,用以代替棉花來作棉襖的填充料。

此樹是廣州市、潮州市、攀枝花市及高雄市的市花。由於它的樹身高大粗壯,在華南有人將它與英雄相比,故又有「英雄樹」之名稱。木棉花在唐宋時期,不少詩人對它多所著墨。唐代詩人許渾在「冬日登越王台懷舊」一詩中說:「河畔雪飛楊子宅,海邊花盛越王台」。

其實木棉花還有個俗稱,那就是「海邊花」的名字。主因是它耐鹹個性,適合海邊漁家當做圍牆樹栽植。每屆花季一到,橙紅觸眼十分壯觀。或許它「海邊花」,就是因此得名的? 另外,全唐詩第891卷,皇甫松的竹枝詞則云:「木棉花盡荔枝垂,千花萬花待郎歸 」。

全唐詩第385卷張藉的「崑崙兒行」詩云:「行時未脫木棉裘」。全唐詩第492卷中元稹的「送嶺南崔侍御」詩則說:「火布垢塵須火浣,木棉溫暖當棉衣」。 而宋朝劉克莊則留下了「潮惠道中 」詩:「 春深絕不見妍華,極目黃茅際白沙;幾樹半天紅似染,居人云是木棉花」。由此可見,木棉花確實是相當古老樹種。

日據時代木棉是一種輔助戰爭用具的材料。在水中每 四磅的木棉纖維,可支持一百磅的重量,使之浮於水面,利用浮力與絕緣製造救生用具,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前,許多國家都有使用。

高中時期的生物老師,他在課堂上還說過:「在古籍中曾提到傣族織錦,取之於木棉的棉絮,當地人稱它為『桐棉』。」對於西南稀少民族研究深入的朋友,在他某次演講裡也提到:「在傣族情歌中,少女們常把自己心愛的男孩子,比喻為那些高大的木棉樹。」

我除了找到與聽過上述有關木棉花資料之外,我還知道木棉樹的特性與用途。它的樹幹可做獨木舟,樹葉搗爛可敷治腫毐拔膿去根。它的樹根極為強壯,民間的偏方,將它與排骨同燉可去瘀解毒。

此外它的木材質地輕軟,可以製成箱櫃、玩具等。木棉的絕緣性,可製造保溫或電器絕緣體。花藥花粉量很大可釀作蜜蜂,它也是鳥兒等採集的蜜源植物。小小樹種大大用途,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啦。
[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