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時間,也許會停在昨天那個微妙的時空,不再旋轉任何喜怒哀樂,因為對一個曾經活在迷宮中的人來說,那樣幸福的日子,可能只會在預言書上出現。在生命預測之外的時間出現,除了奇蹟賦予的某些權利之外,我想不出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安逸的空氣四處瀰漫溢散。
畢業前夕的最後一個重要活動,是所謂的謝師宴,原本在我心目中是無聊外加學習怎樣暴飲暴食的宴會,經過親自參與之後,也漸漸感受到那隱藏在暗處的魔力,將人的淚水掏空的強大魔力。原來人與人的相聚,並不只是打打鬧鬧的玩笑,而是超越羈絆,讓人毫無緣由,涉入多愁善感的密網中,分泌清澈的液體,在明白一切陌生之後,交出自己的誠懇,回到最初的模樣,卻又不是那樣貧乏。
如同往昔,跟著一群損友提早到場,雖然嘴巴上互相諷刺批判,但實際上都感到空虛,不知為何而逞口舌之快。看著一旁餐桌的餐餚,口水是否滴了下來還不知道,只清楚繳了大筆金錢,一定要撈個回本才是。大約在六點時,同學便陸陸續續進場,穿著極度艷麗的服裝,讓人對不上她們平日矜持的婉約印象。有點邪氣的我,甚至有想扯掉低胸套裝背後的那個結的齷齪舉動......
指導教授們也一一入場,看著教授熟悉的臉孔,感覺四年的荒蕪,頓時也並非毫無意義,有幾位甚至還記得我,以親暱的語氣大聲呼喊我的名字,記得我有哪些特長(說來說去還不是哪幾樣),是不是該向人借張紙巾,躲盡廁所假裝身體不舒服而偷偷擦淚?別傻了。我在一旁靜靜看著四年輪軸的轉動,在主持人興奮的帶動下,心情好像被水車帶往遙遠的小河,潺潺流著思緒的純澈,無法以言語理解。
教授們的殷殷期盼與真誠鼓勵,雖然有些陳腔濫調及了無新意,但至少我還看見令我落淚的理由──我們還沒被徹底遺忘。想到這就值得高興,雖然遺忘是個必須的路程,也無所謂是非對錯,但再這令人顫抖的時刻,能被短暫的關懷,也讓人感激涕零,甘願放下手中裝滿食物的盤子,以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那些儘管是為了一份報告而讓你喪失兩個學分的教授。
當然,這種場合不可避免的,便是毫無禁忌的瘋狂拍照。雖說這在專業攝影師的眼中十分醜陋,但畢竟能這樣濫用相機的時間也不多了,隨他們擺出任何自以為藝術的可笑姿勢,似乎也有點合情合理?或是說,在這種最後的時刻,多留下一些「什麼」,可能對自己未來可能腐朽的記憶,會有著可以轉圜的餘地。
最後的最後也總會來臨,當「永恆的畫面」這首歌成為背景音樂,老師們也紛紛到台前坐好,此時每個人手牽著手,摒除可能蘊藏的嫌隙,滿懷感恩扯開喉嚨高唱,讓心中未能昇華的聲音,傳達到面前最近的距離,似乎是這個時刻,我們被賦予的一項神聖任務。在唱歌的過程,每個人陸陸續續走向前向老師們傳遞小卡,並且來一個溫馨且穩重的擁抱,也許在這個時候,師生才真正毫無距離吧。
眼淚是流不盡的,但場合卻有一定的限制,仔細思量,一生還有幾回這樣的經驗?儘管再如何孤僻,如何偽裝,在最後的這段時間,或許陪伴著彼此,是超越冷漠行為的安慰。我,右手拿著高腳杯,站在房間一角,靜靜看著這齣戲落幕,即使心中默禱不要結束,但那似乎是種無力的掙扎,也可以說是甜蜜的就縛?不管如何,溫暖,我感受的夠多了,剩下的歡樂就交給其他人吧。我的奢望,一向是那樣微薄。
人無法展開雙翼飛翔,這是件殘酷的事實,但人們選擇以其他方法,寄託某些思念及願望,在遙遠的蒼穹中劃下幸福的記號。放天燈,不過是夢想的升空,大家迫不及待把自己的願望寫在天燈外緣,內容不外乎獲得幸福、考上教甄之類的平凡話,但這樣的簡單,讓我覺得彼此的距離愈來愈小,即將踏入毫無細縫的領域。看著天燈緩緩升空,逐漸消失在眾人視線,有人高聲呼叫、有人默默凝視……而我別過頭去,靜靜回溯自己的心,我只是不太相信願望罷了,也不願意讓這樣縹緲的事物替我實現,這樣桀驁的態度,僅僅是一種撇開價值的信念。
散會的時刻總要來臨,眾人姍姍的腳步,埋下不捨的情懷及面對未來的澎湃情感,道別是成長的過程之一,而我從不懼怕。人在離別中學會道別的姿勢,但永遠無法嫻熟到頂尖的地步,畢竟面部表情,也有其吸引人的地方。學生身分的使用期限還剩一個星期,光這一個星期,可能就會填滿日記本中的空白?與同學揮揮手互相祝福,我也該面對自己的名字,努力往前大步邁出,那是我現今能寫下的真實,不屬於任何時間地點,只存在於一點,我所站在的這點,光所庇祐的那個場所。
也許我會輕聲唱一首歌,驗證四年來體會的酸甜苦辣,是多麼渺小,卻又如此巨大的盤據在心中。回頭之後,會不會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道路不斷延長眼神的期盼,或許我會希望停留在昨天,或許我會希望時間停止……自己的名字十分難寫,在驪歌的催促之下,未來的顏色逐漸明朗,手腕的筆也能逐漸拿穩,滿懷信心揮毫心中幻想的圖像,別人的影子愈來愈模糊,我卻發現這個世界的真實,在我所未知的前方,讓語言失去功能,只剩下微笑的那個場所。於是我終於可以說再見,向相處甚久的朋友,向彆扭靦腆的自己,向迷惘朦朧的回憶,欠身說一句誠懇的謝謝,那樣簡單,卻又藏起許多充滿奧妙的音符。
畢業前夕的最後一個重要活動,是所謂的謝師宴,原本在我心目中是無聊外加學習怎樣暴飲暴食的宴會,經過親自參與之後,也漸漸感受到那隱藏在暗處的魔力,將人的淚水掏空的強大魔力。原來人與人的相聚,並不只是打打鬧鬧的玩笑,而是超越羈絆,讓人毫無緣由,涉入多愁善感的密網中,分泌清澈的液體,在明白一切陌生之後,交出自己的誠懇,回到最初的模樣,卻又不是那樣貧乏。
如同往昔,跟著一群損友提早到場,雖然嘴巴上互相諷刺批判,但實際上都感到空虛,不知為何而逞口舌之快。看著一旁餐桌的餐餚,口水是否滴了下來還不知道,只清楚繳了大筆金錢,一定要撈個回本才是。大約在六點時,同學便陸陸續續進場,穿著極度艷麗的服裝,讓人對不上她們平日矜持的婉約印象。有點邪氣的我,甚至有想扯掉低胸套裝背後的那個結的齷齪舉動......
指導教授們也一一入場,看著教授熟悉的臉孔,感覺四年的荒蕪,頓時也並非毫無意義,有幾位甚至還記得我,以親暱的語氣大聲呼喊我的名字,記得我有哪些特長(說來說去還不是哪幾樣),是不是該向人借張紙巾,躲盡廁所假裝身體不舒服而偷偷擦淚?別傻了。我在一旁靜靜看著四年輪軸的轉動,在主持人興奮的帶動下,心情好像被水車帶往遙遠的小河,潺潺流著思緒的純澈,無法以言語理解。
教授們的殷殷期盼與真誠鼓勵,雖然有些陳腔濫調及了無新意,但至少我還看見令我落淚的理由──我們還沒被徹底遺忘。想到這就值得高興,雖然遺忘是個必須的路程,也無所謂是非對錯,但再這令人顫抖的時刻,能被短暫的關懷,也讓人感激涕零,甘願放下手中裝滿食物的盤子,以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那些儘管是為了一份報告而讓你喪失兩個學分的教授。
當然,這種場合不可避免的,便是毫無禁忌的瘋狂拍照。雖說這在專業攝影師的眼中十分醜陋,但畢竟能這樣濫用相機的時間也不多了,隨他們擺出任何自以為藝術的可笑姿勢,似乎也有點合情合理?或是說,在這種最後的時刻,多留下一些「什麼」,可能對自己未來可能腐朽的記憶,會有著可以轉圜的餘地。
最後的最後也總會來臨,當「永恆的畫面」這首歌成為背景音樂,老師們也紛紛到台前坐好,此時每個人手牽著手,摒除可能蘊藏的嫌隙,滿懷感恩扯開喉嚨高唱,讓心中未能昇華的聲音,傳達到面前最近的距離,似乎是這個時刻,我們被賦予的一項神聖任務。在唱歌的過程,每個人陸陸續續走向前向老師們傳遞小卡,並且來一個溫馨且穩重的擁抱,也許在這個時候,師生才真正毫無距離吧。
眼淚是流不盡的,但場合卻有一定的限制,仔細思量,一生還有幾回這樣的經驗?儘管再如何孤僻,如何偽裝,在最後的這段時間,或許陪伴著彼此,是超越冷漠行為的安慰。我,右手拿著高腳杯,站在房間一角,靜靜看著這齣戲落幕,即使心中默禱不要結束,但那似乎是種無力的掙扎,也可以說是甜蜜的就縛?不管如何,溫暖,我感受的夠多了,剩下的歡樂就交給其他人吧。我的奢望,一向是那樣微薄。
人無法展開雙翼飛翔,這是件殘酷的事實,但人們選擇以其他方法,寄託某些思念及願望,在遙遠的蒼穹中劃下幸福的記號。放天燈,不過是夢想的升空,大家迫不及待把自己的願望寫在天燈外緣,內容不外乎獲得幸福、考上教甄之類的平凡話,但這樣的簡單,讓我覺得彼此的距離愈來愈小,即將踏入毫無細縫的領域。看著天燈緩緩升空,逐漸消失在眾人視線,有人高聲呼叫、有人默默凝視……而我別過頭去,靜靜回溯自己的心,我只是不太相信願望罷了,也不願意讓這樣縹緲的事物替我實現,這樣桀驁的態度,僅僅是一種撇開價值的信念。
散會的時刻總要來臨,眾人姍姍的腳步,埋下不捨的情懷及面對未來的澎湃情感,道別是成長的過程之一,而我從不懼怕。人在離別中學會道別的姿勢,但永遠無法嫻熟到頂尖的地步,畢竟面部表情,也有其吸引人的地方。學生身分的使用期限還剩一個星期,光這一個星期,可能就會填滿日記本中的空白?與同學揮揮手互相祝福,我也該面對自己的名字,努力往前大步邁出,那是我現今能寫下的真實,不屬於任何時間地點,只存在於一點,我所站在的這點,光所庇祐的那個場所。
也許我會輕聲唱一首歌,驗證四年來體會的酸甜苦辣,是多麼渺小,卻又如此巨大的盤據在心中。回頭之後,會不會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道路不斷延長眼神的期盼,或許我會希望停留在昨天,或許我會希望時間停止……自己的名字十分難寫,在驪歌的催促之下,未來的顏色逐漸明朗,手腕的筆也能逐漸拿穩,滿懷信心揮毫心中幻想的圖像,別人的影子愈來愈模糊,我卻發現這個世界的真實,在我所未知的前方,讓語言失去功能,只剩下微笑的那個場所。於是我終於可以說再見,向相處甚久的朋友,向彆扭靦腆的自己,向迷惘朦朧的回憶,欠身說一句誠懇的謝謝,那樣簡單,卻又藏起許多充滿奧妙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