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生活思想起65-求神問卜隨筆』

  早覺會的廣場旁,有一老者經常在幫人看相算命。因為不收任何費用,所以,很多人排隊等候給他看相算命。其實他是利用此法,多觀察多體認,藉以提升其對人類之探索能力,好給日後開業之時做為助力。人類是莫名其妙的動物,每當他遇上諸事不順遂之時,求神問卜似乎成為難以拒絕之途徑。俗話說:「亂事求神護,亂心問卦卜。」這句偈語在人生軌跡上時隱時現,亦正因為如此。

  由於人類對命運之恐懼心理作祟,直接間接的造就了不少,以算命或看相維生之活神仙與靈仙姑。這干人等以其通靈與未卜先知之本事,吃香喝辣的令人羨慕不已。從前的台北新公園 (228公園),或者許多人潮來往之空地上,時常可見這干人之蹤跡身影。他們在大樹下或涼亭中,擺上一張小桌營業。桌上擺上幾本古舊的相書,如紫微斗數,麻衣相法,天罡奇術,或滴天髓,文王神卦等等。

  桌前披塊紅布加上一些「觀面相,知禍福,有求必應。」或者「卜聖卦,識天機,鐵口直斷。」等等語句,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開始營業幫人算命或看相。而桌後坐鎮之主人,有道貌岸然者,相貌堂堂者,或者相貌清癯者,也有團臉福相者,形形色色不一而足。不論他們長想如何,只要攤子擺開就會有人上門請求斷定解惑。諸多求相人群之中,男女老幼皆有之,高官低俗者也不少。

  令人費解的是攤主人如何說法,求相者總是深信不疑。但見求相者滿臉憂色坐於攤前,攤主人雙眼盯瞧著被相者,一雙眼珠子咕嚕轉個不停。他雖能察言觀色,但卻多半是信口開河。話匣子一開,論辯滔滔不絕,從求相人之祖宗八代如何風光,說到他的眼前遇上有何困境。他把話說得撲朔離,讓人有聽沒有懂,然後似是而非的切入正題。

  此刻之求相人早已被他說得天昏地暗,僅知如何避沖離難,付錢過後才知相士啥都沒說。不過話說回來,求相者來時之愁容,經過這一番的唬弄之後,此刻他已心情開展,面上之愁容已然消失,心甘情願的掏出錢來付帳矣。此外,卜者善觀人色再下評語。看見有人面頰豐潤臉見紅光,他必會迎身向前,或者搖搖手中羽扇,然後開口說「閣下喜事近矣,在下先向您祝賀啦!」

  雙手打拱做揖笑容滿面。那人納悶之餘,開口便問道:「在下有啥喜事呀?」他見反應立即請他坐下,心中暗喜魚兒上鉤啦!待那客人坐下尚未平氣,他隨即自案桌上,拿出一疊畫有圖案類似樸克之布牌,讓客人自己抽出三張。然後攤開布牌按圖說故事。他邊說故事邊察言觀色之外,再以經驗將客人反映或說話帶進圖內,使客人以為他卜卦準確而掏錢付帳。

  旁側觀眾誤以為卜者神準,於是一個換一個的坐下讓他卜算。半天裡求卜人數超過五、六個人,那麼他一日三餐之伙食就有著落矣。人類就是那麼的莫名其妙,明知那些人滿嘴胡說,天花亂墜,偏就有人深信不疑,自己願意上鉤花錢,真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熟友張三在商場上連連失利,這一日走過某百貨公司廊下,面帶愁容步履蹣跚不穩。ㄔㄔ亍亍,踽踽咄咄。

  他的表象被角落設攤之卜者盯上,於是卜者向張三招手,說要免費幫他卜上一卦。但見他的雙眼在吾友臉上掃視一周,然後開口說:「您老兄犯天狗嗆,諸事將會不順且會破財。」嘿嘿!一語中的讓吾友佩服不已。卜者看見魚兒上鉤機不可失,遂打隨蛇棍上,嘴裡唏哩嘩啦的說了一連串的命相術語。就在吾友似懂非懂之際,他勸吾友必須求神化解。

  吾友想再做些深入之詢問,豈知卜者卻回以「天機不可多漏」做藉口。接著他將手中羽扇,平平伸至友人面前,要求吾友意思意思。明明不是說好免費嗎,這下卻是漏餡要錢令人啼笑皆非。吾友看穿他的行徑不多與以計較,從皮包裡抽出一張紫牛(50元)付帳。此時卜者滿臉諂笑的說聲:「貪財貪財啊!」臉不紅氣不喘的將錢收下,接著又忙著去物色下個目標啦。 【完】